馮雪玉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眉頭緊蹙,羽睫低垂,貝齒緊咬著無色的唇瓣。
“她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難道還要我家老二把一生的幸福都賠在她的身上麼?”劉奶奶說話有些衝了,“她以後怎麼嫁人是她的事情,是你們馮家的事情,反正我們劉家是不容不下這樣有心機,心思歹毒的人。你們也不要怪我說話不好聽,走到一不全是她自己的錯,如果她沒有這些歪心思,我們劉家也絕對不會這樣絕情。是她自己毀了這份婚約,毀了所有的美好和幸福。”
“劉老夫人,你們馮家現在可以說這些沒有良心的話!”任素萍看著劉家人的堅決,心生絕望,勾唇冷笑著,“我家雪玉真是白費了這些年的青春。”
“我們家就是太有良心了才會給你們主動解除婚約的機會。”劉貴寶插了話進來,語氣泛冷,“如果你們不想主動,只好我主動了,為了不讓別人覺得我們劉家忘恩負義,我只能把原委都公諸於眾。讓大家看看誰是誰非!”
“劉貴寶,你敢!”任素萍想到他這樣絕情要要把馮雪玉做的事情公佈出來,氣急攻心。
“事到如今,我沒有什麼不敢的!”劉貴寶的眼眼中寒意頓生,讓任素萍睜大眼子說不出話來。
馮才厚嘆了一口氣,對任素萍道:“你少說兩句!”
“我為什麼要少說兩句?難道讓我看著雪玉任他們劉家人欺負麼?”任素萍雖然知道了真相,但對於女兒還是那麼地護著,“我們雪玉照顧他劉貴寶兩年,吃盡了苦頭,到頭來卻被他拋棄,這算什麼?我們馮家就該被欺負麼?”
“雪玉照顧老二那是本份,現在是雪玉自己走錯路,丟盡了我們馮家的臉,你還護著她,就是因為你護著她,所以她才會無法無天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來!”馮才厚對著任素萍吼道,痛心疾首,“你不嫌丟臉,我還要臉!”
“你是雪玉的老爸,你怎麼能幫外人說話?”任素萍見丈夫是非不分,心中氣憤。
“我是幫理不幫親!”馮才厚提高了聲音的分貝,“現在開始你不許再護著她了。”
“她是我親生女兒,難道要我看著她去死麼?”任素萍咬著唇。
“爸,媽,你們怎麼吵起來了?雪玉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們現在這樣吵起來有意義麼?還有”馮留濤上前站在父母中間,拉開他們,然後他又看向馮雪玉,“雪玉,你自己犯下的錯難道要爸媽夫你操心麼?”
馮雪玉咬著唇,忍著那一波一波上湧而來的酸澀之意,不讓眼眶中的眼淚流下來。
她抬起頭,看向父母:“爸媽,你們別為我吵了,是我的錯,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雪玉,你要做什麼?”任素萍擔心地問她。
馮雪玉倏在抬起被水汽濡溼的羽睫,眼底已經是渙散一片,這條路於她而言已經是無路可走,也無法回頭。
她將目光轉向了劉貴寶,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劉貴寶,我答應你,解決婚約,如你所願。”
“冰雪聰明的你早該這麼做了,也無謂了你做的這些荒唐的事情。”劉貴寶唇邊的笑意冷意加深。
“我已經答應解除婚約了,你們可以走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馮雪玉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麻木到了沒有任何感覺。
“我們走吧。”劉奶奶也是恨其不爭,痛心地看了一眼神色都倦怠的馮雪玉,再也沒有多停留便離開了。
隨後劉家的所有人也跟著出去了,劉貴寶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病房內只剩下了馮家的人,馮才厚見沒有外人在,也沒有給女兒面子了:“馮雪玉,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罷,他極怒地揚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打得馮雪玉措手不及,被打得趴在了廣木上。腦子裡彷彿有無數只蜜蜂在嗡嗡直叫,臉頰上一片火辣辣的刺痛,彷彿那片肌膚都不再是她的,可見馮才厚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馮才厚!”任素萍叫著他的名字。
“爸,雪玉她已經知道錯了。”馮留濤也替妹妹求情。
“爸,對不起……”馮雪玉眼中的淚水滾落而下,炙熱到燙傷了她的雪膚,是痛上加痛。
“從今以後不要叫我爸,我馮才厚也沒有這樣的女兒!”馮才厚對這個女兒是傷心絕望到了極點。
然後他轉身就離開了,馮留濤便舉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