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跟您在一起的小孩子,是誰?”李於寒微微攥緊了拳頭。
皇子被認回宮,是要貼皇榜昭告天下的。當年阿木被奪走,他一路追到了京城,後來傷勢過重昏倒。醒來後,在城門的黃榜上,看到了“十一皇子辰子木”幾個大字。這些年一直在打聽,可惜一道宮牆百丈高,從那以後,再沒有別的訊息。
辰子戚眉梢一動,這人還真是阿木的舅舅?“那是本王的弟弟。”
李於寒呼吸一滯:“可是……十一皇子?”
“是。”一道糯糯的孩子聲音,從門口傳來,阿木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外,扒著門框露出半個腦袋。
李於寒驀然瞪大了眼睛,沉默半晌,啞著聲音叫了一聲:“阿木……”
辰子戚朝小胖子招手,讓他到身邊來。阿木聽話地跑進來,站到辰子戚身邊,怯怯地看著對面的人。
他已經不記得舅舅的長相了,但他還記得舅舅這個人。常娥這些年,時常跟他提起,讓他不要忘記,還有個疼他的舅舅活在世上。
然而七年未見,過去的種種早已模糊,面對著幾乎是個陌生人的李於寒,阿木有些不知所措。
“阿木,我是你舅舅,你不記得了嗎?”李於寒眼中露出些許痛苦之色。被人搶走了阿木,是他此生最恨之事,每每在深夜想起都痛徹心扉。辜負了妹妹臨終的囑託,愧為人兄。
他以前,並非師從於廬山派,而是一個小劍門。父母早逝,只有妹妹李於清相依為命,後來妹妹未婚生子,問他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卻不肯說,遭到了師門的責罰……
“木子為李,這孩子就叫子木吧,”臉色蒼白的妹妹,將襁褓中的孩子託付給他,“哥,是妹對不住你,總給你添麻煩……對不起……”
李於寒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肚兜,那是給小嬰兒穿的,上面繡著一個“木”字。
“給你取名子木,便是望你記得孃親。卻不想,跟皇子的排輩取字相同。或許那時候你娘就知道,你是皇子……舅舅沒有護住你,你不認舅舅,舅舅也不怪你。”沉默寡言的劍客,說出了進屋之後最長的一段話。
阿木看著李於寒,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扁著嘴叫了一聲:“舅舅。”說著,便邁腿跑過去,跟舅舅抱成一團。
辰子戚咂咂嘴,原本還想賣個關子,跟這位便宜舅舅要點好處。他費心費力地養了阿木七年,可不能就這麼白送回去。沒料想阿木這個沒成色的,就這麼跑過去,他想表功也沒法說了。
低頭跟神雞對視一眼,撇撇嘴。
“啾啾!”早與你說過,別人家的崽不要叼到自己窩裡養,丹漪似模似樣地開口跟辰子戚說話,奈何說出來的只有鳥叫聲。
“既然沒有封地,你隨我去廬山吧。”甥舅兩個相認之後,李於寒聽阿木說了近況,想也不想地開口。
“這個……”辰子戚趕緊跟福喜打了個手勢,一臉誠懇地道,“阿木自小跟著我孃親長大,要走,須得孃親同意才是。”
“誰要拐我兒子!”一道中氣十足的嘹亮嗓門在院子裡響起,不多時,常娥便提著裙襬,凶神惡煞地衝進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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