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有孝心,衛燦這個報應,我打電話求他他都不回來。說是工地上忙,節假日兩三倍的工資,這個月能拿一萬多。我就不高興了,錢有那麼重要嗎?我看他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跑出去找媳婦耍去了。”江水萍在馬路上站著,仰望著衛煌,嘴上是滔滔不絕。
衛煌無可奈何地應道:“工地上忙也是正常的,有時候趕工期,節假日都要加班,小嬸你要理解小燦,最起碼他是賺了錢的。”
“賺錢肯定賺錢,上個月還給我寄了兩千塊錢,說讓我想吃什麼買什麼,想穿什麼穿什麼。你說我天天在農村呆起,哪樣吃的沒有?都是自己種的,完全就是純生態綠色無公害的食品,不像街上賣的菜,都是大棚種出來的,聽說一天要打三回藥。那些制好的東西就更不敢吃了,全是新增劑,什麼蘇丹紅、三聚氰氨、這樣色素那樣色素。城裡的人三天兩頭都往醫院跑,就是吃的東西不放心,你在外面也要注意點,你是不是自己煮飯吃,如果是自己煮飯吃,走的時候去我土裡整點蘿蔔、白菜去吃,就是煮素的也好吃。”
江水萍噼裡啪啦說了一通,中途都不帶換氣的,讓衛煌十分感嘆。不知道她還能說些什麼,衛煌都不敢接話了,只是點頭說“嗯,是的。”
江水萍只顧說抒發自己的感情,也不管衛煌聽進去沒有,現在女兒嫁出去了,中秋也不回孃家,兒子又靠不住,能和侄子說說話,也是極好的。
這些話對整個村子的人她都講遍了,炫耀起來也沒有成就感,不過每每提起還是非常令人興奮,精神十分愉悅。
“再說買衣服,現在這個衣服的質量又好,農村活路又少,一件衣服哪怕不換,就是穿上一年也爛不了,有幾套衣服換著穿就夠了,買那麼多來做什麼?你說是在城頭還可以穿著出去逛馬路,有些老太太愛攀比,你不穿好一點,她就覺得你沒錢,看不起人。但在農村,你有幾斤幾兩,哪個不曉得,根本就用不著打扮。你沒得錢,你就是打扮得再漂亮,人家也是瞧不起,還說你是打腫了臉充胖子。”
“像我們衛家,在青山村也算是大戶,你小叔在村裡當幹部,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到了你們這一輩,個個都在城裡發展,那就更不一樣了,可以說整個青山村沒有幾家條件比得上我們。所以我常勸你爸和你媽,讓他們少做點農活,享幾天清福,他們就是不聽,像離不得那幾塊土一樣。”
“衛煌,你耍起女朋友的噻,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不要讓你弟弟走在前頭了哦。”
似乎一個人說話還是差點意思,江水萍繞來繞去,還是把話頭繞在了衛煌身上。
衛煌知道他的目的最終還是說自己的兒子,隨口打哈哈道:“誰先誰後都沒有關係,現在提倡晚婚晚育,優生優育,肯定是要把條件整好了再談結婚的事,以後生了娃兒也能給他們一個好的條件。”
江水萍道:“你這個話我同意,你姐和你姐夫他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兩年一直在忙工作,都沒有要小孩。這不去年剛在縣裡買了房子,我去看的,那個房間可大了,有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四個臥室,說房間多將來讓我去給他們帶小孩也有住處。我才不去給他們帶小孩,又不是親孫子,要帶也是幫著你弟帶。”
衛煌道:“芸姐的孩子怎麼就不是你的親孫子,你不能還是以前的封建思想噻,這基因是男女各一半,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生的孩子基因都是均等的。”
江水萍道:“你別覺得我說得不對,以後你娶了媳婦你看你丈母孃要不要給你們帶孩子,她肯定都是帶自己的孫子,當然了,除非你很有錢,她巴結你。”
衛煌道:“都是一家人,還說什麼巴結不巴結的。”
江水萍道:“你是不曉得,不說農村,就是城裡頭,這種現象都是很普遍的。難道你不曉得有錢的就是大哥,現在的人一切向錢看,恨不得生大錢堆裡,沒有錢哪個鬼大二哥甩你。衛煌,像你爸爸和你小叔們這樣實在的關係的人已經很少了。你不要一天只曉得工作,還是要學點人情世故,這樣你在社會上才混得開。”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村有遠親。
這點道理衛煌還是知道的,但知道就要這麼做嗎?
不。人活著各有各的價值,每個人都必須有自己堅持的東西,才能成為這個世界的獨一無二。
如果所有人都隨大流,不去創新開拓,那麼人類也不會有今天的輝煌成就,說不定還像猩猩一樣,至今沒有走出叢林。
自古以來,我們就推崇品性高尚的人,就是因為他們給我們樹立了榜樣,像大海里的燈塔,指引著我們的航線。
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人情世故也是一種糟帕,它阻礙著這個世界的良性迴圈。因為講人情世故,於是很多公司充斥著各種關係戶,他們素位屍餐,站著茅坑不拉屎。
衛煌對此是排斥的,也是無力的,他只能要求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衛煌看江水萍像有說不完的話,見她站在下面太累,邀請道:“小嬸,你在下面站著多累,上來歇一會。”
江水萍道:“不累,整天在家裡坐著太累,我就是出來走走。”
衛煌道:“你上來吧,你吃飯沒有,沒吃上來吃飯。”
江水萍以為衛煌還沒有吃飯:“你還沒有吃飯嗎?那你先去吃飯,我已經吃過了。”
“嗯,我爸還在坡上沒回來,我去喊他回來吃飯。”衛煌實在不想和她聊下去了。
雖然江水萍是好意,但是人與人之間,思想是有差異的。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衛煌搭理她,也僅僅是因為她是長輩。
說回來江水萍也是可伶,兒女都在外面工作,衛柏又在村裡上班,基本上一天三餐都不在家裡吃。所以大部分時間,江水萍就像一個孤家寡人,只能四處遊蕩,找人聊天藉以打發時間。
而沈思是討厭江水萍的,只在面子上保持著客氣,實際上並不賣江水萍的賬,所以江水萍也不來衛煌家裡。
她還是很知趣的一個人。
衛煌本來不打算去喊父親回來吃飯,現在硬著頭皮要去坡上轉一趟,就當是四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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