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故事會》、《意林》、《讀者》這些都是很好的書,裡面有各種各樣的人生哲理,我都是在舊書攤上淘的,比買新書便宜,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送你兩本,都是我看過了的。”
宋譯熱情地將收藏多年的珍貴書籍一一翻出,從中挑了幾本送給衛煌,頗有經驗地介紹道:“這些書上的故事都是短小精悍,非常有哲理的,關鍵是文字風趣幽默,老少皆宜。我小孩就非常喜歡看這些書,從小耳濡目染,文字功底了得,寫作文經常得高分。所以這些書我還儲存著,以後孫子輩也可以看,當然遇到好朋友,我也會送兩本。”
衛煌自從上了高中就對這些打雞血的心靈雞湯不感興趣,固執地認為這個世界是充滿博弈的,所有的雞湯文都是片面的,不客觀的。如果有人相信這上面的東西,要麼就是太單純,要麼就是傻子。
不過這是老宋的一翻好意,無論自己嘴多毒,也不能傷害一個心靈純樸的人。衛煌微笑地接過書刊,道了感謝,說自己看完之後,如果有機會一定給他送回來。
老宋搖頭拒絕,他說這個書送給衛煌不是讓他一個人看,他帶回老家還可以給父母看,給身邊的人看。這些書裡有很多感人的故事可以弘揚真善美,可以讓我們這個世界更美麗。如果不是衛煌大包小包提了這麼多東西,他一定多拿幾本給衛煌,這些書在城市很容易獲得,但在鄉下不容易。
宋譯一片真情,話又說得在理,衛煌更沒有理由拒絕,當下就答應自己看之後一定給更多的人看,絕不能讓這些好書埋沒在塵埃之中。
辭別宋譯,衛煌就趕到車站坐車回鄉。車到中途,衛煌下車打了一個摩的轉道李雪家。一則是將備好的禮物送給李雪父母,二則也想碰碰運氣,看李雪是否回來。
進入院子就看到李雪的母親在餵雞飼料,衛煌上前喊道:“阿姨,你在餵雞呢。”
“小衛來了。”
“嗯,這不過中秋節嘛,我從黑水縣稱了一些羊肉,給你們帶一點。”
“呃,小雪打電話回來了,說你們分手了,你帶的東西也不准我們要,你自己拿回去,給你父母好好補補,他們撫養你呢不容易。”老人喜悅的表情又黯淡下來,直接說出了拒絕的理由。
衛煌如遭雷擊,沒想到李雪都告訴父母了,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分手。
“沒事的,雖然我和小雪分手了,但你們還是我的長輩,我應該孝敬你們,這是一點心意,你們就收下吧。我買的多,拿回去家裡沒冰箱,他們也吃不完,放的時間長就會壞。”
“這……”李雪的母親還是很認可衛煌的,也不知倆人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也是猶豫不決。
“阿姨,你就收下,別告訴小雪就行,我理解她,只要她過的好,我沒關係的。”衛煌將羊肉放下,大步逃離。
回到家時,已是夕陽下山,月色高懸。
父母剛從田地裡回來,父親在洗腳,母親在煮晚餐。
剛到房前,就聽到母親擔憂的聲音:“這都幾點了,怎麼煌兒還沒有回來,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了?”
“能出什麼事,他說今天回來就今天回來了,說不定有什麼事呢?”父親的聲音還是那麼爽朗雄健,毫不擔心兒子有什麼問題。
母親道:“我就是怕有什麼事情,你說現在路上到處都是車,萬一出個車禍……呸呸呸,不會發生的,都怪你這個死老頭胡說些什麼,害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父親道:“你就想開一點,即然是放中秋節,那肯定是全國統一放假,小雪也會回來,你說他倆回來,是不是得先去小雪家,看一下老丈人再回我們家?”
父親倒是想得開,衛煌聽他們說起這個,馬上就進屋,大聲道:“爸,媽,我回來了。”
“也是,你這麼說還……”母親正回父親的話,就聽到了兒子的聲音,高興地放下鍋鏟道:“煌兒回來了,你吃飯沒有?”
看到兒子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母親忙放下手中的事,來替兒子分擔。
“沒呢,專門留著空肚子,吃媽做的好吃的。”有一段時間沒吃到母親炒的菜,衛煌確實很是懷念。
衛煌的父親叫衛松,母親叫沈思,兩人結婚二十幾年,就生了衛煌一個兒子,特別寶貝。沈思從小就想把衛煌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大學生,為此付出良多,凡是別人家孩子有的,就算衛煌不開口,沈思都儘量滿足。
比如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有玩具,沈思就親自動手製作了地陀螺,用木頭製作了寶劍……
衛煌從小卻不喜歡這些,只喜歡看書,這讓沈思覺得不管自己付出多少都很值得,上中學後特別多給衛煌一些生活費,希望他買書來看。
衛煌最喜歡的就是武俠小說,為此也鍛鍊了寫作能力,閱讀能力,在語文考試中次次都能考高分,也成功考入了縣二中。
然而衛煌考慮到家中條件一般,不忍心父母太過勞累,有心替父母分憂,便在臨鎮的高中上學,這樣平時週末可以回家,就能節約生活費。加上鎮中學的消費不如縣城貴,學校對優秀的學生又有學費上的減免,各種開支節約下來就能省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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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尖子班的學生大多數都喜歡理科,讀文科的學生只有兩三個女生,其餘全是理科。衛煌為人老實,做事機械,不懂得變通。因為不想和處了一年的同學分開再去融入新環境,在高一分班的時候沒有選擇擅長的文科,而是讀了理科。
到了高二高三,衛煌數學基礎差的問題就開始顯現,幸好還學歷史地理等文科科目,成績差距與其他同學並不大。高考卻只考理科科目,衛煌的分數並不理想,最終成績只能上專科。
沈思建議兒子補習一年,實在不行補習的時候就讀文科,這樣也能考一個本科。
衛煌想到父母如此不易,自己再讀一年,又要不少的學費和生活費,能考上好的本科還罷,考不上還不如讀一個專科。加上專科只用讀三四年就畢業,而本科四年打底,部分專業還要讀五年。早一年畢業就能早一年工作,早一年上班就能賺錢養家,讓父母不再那麼勞累。
幾方面的原因一綜合,衛煌決定就填個專科,為了有把握考上所選學校,衛煌填報了門檻很低的黔州職業技術學院。而專業就是建築工程技術。
想法也很簡單,就是建築行業正紅火,許多老闆都靠承包工地賺了大錢,衛煌不求立即就當大老闆,但讀了書就懂得相關的知識,可以做比農民工更高一級的管理層,比如施工員。他打聽了相關的資訊的,一個施工員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大幾千塊錢,兩三個月下來,就頂自己的父母在土地裡勞作一年。
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至少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是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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