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嘴裡還是不乾淨,一直“小賤人”的叫著。李嬤嬤還要動手,阿凝淡淡道,“可以了。楊姨娘,我今日來並不是來跟你計較禮儀的,你嘴巴再不乾淨,日後我自能讓你更悽慘。我來,是要問清楚另一件事。”
錦珠把門外的紫萍帶了進來,紫萍看見阿凝,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如今,阿凝已經成了榮府做主的人,大家哪裡還敢把她當只會喝茶看花的小娃娃?雖是代病中的母親理事,但府裡的下人們都清楚,阿凝比姜氏可厲害多了,指不定姜氏病好了,還是阿凝做主,就跟當年的安惠郡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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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萍,你知道我向來賞罰分明,說話算話。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若是說得對,便可以功抵過。”
“是,姑娘!”紫萍磕了頭,開口道:“去年入冬的時候,楊姨娘要奴婢把送進瀾心院的好幾種藥材偷偷換成殘次品,當時老太太正病著,奴婢知道事關老太太的安危,便不肯換。但是楊姨娘威脅奴婢說,若是不給換,就把奴婢趕出榮府去……奴婢當時害怕,就……就給換了。不過奴婢只換了其中一種。奴婢一時糊塗,求姑娘恕罪!”
阿凝點點頭,對楊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楊氏如今跟瘋婦一般,只尖聲罵著阿凝,別的一律不管。倒是申嬤嬤,聽得紫萍的話後,嚇得臉都白了!
原本還想著,有侯爺在,楊姨娘怎麼也有活路,但現在這謀害老太太的罪名,可是連侯爺也不會再幫著楊姨娘了!
此事若是認了,她和楊姨娘都是死路一條!
申嬤嬤跪著爬過去,想抓住阿凝的衣角求她,阿凝往後退了兩步,躲了過去。
“姑娘!冤枉啊!姨娘就是再糊塗,也不會糊塗到想謀害老太太啊!姑娘!”
她一直往阿凝的方向爬,阿凝忙道:“快拉住她!”
李嬤嬤把她拖住之後,阿凝才定了定神。先前她處罰一個婆子,那婆子情緒激動來抱她的腿求饒,把她的衣裙蹭了一身髒。她直犯惡心,那件新做的裙子也直接扔了。
申嬤嬤一直對著地上磕頭,腦袋都磕出血來了。阿凝懶得理會她,“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的嬤嬤不認,楊姨娘,你認不認?”
楊氏雙目通紅地看著阿凝,忽然尖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人人都說,我能進東臨侯府,是我的造化,可是有誰知道,我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才進門,就被人灌了紅花呢?紫萍說得對,我是想害老太太,巴不得她立刻死得好!因為就是她,她派人灌我紅花的!”
想到那碗紅花,楊氏覺得心頭都痛得一抽一抽的。
阿凝沉默不語。原來還有這樣一樁事,她倒是不知道。
想來爹爹和孃親也不知道吧,定然又是大姐姐做的主。
當家這些日子以來,她越來越多的發現,榮府有多麼依賴榮宓了。她過去也喜歡依賴她。可惜,那個可以依賴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榮宸,我恨你!我恨你們這些千金大小姐,什麼都不用做,卻什麼都有!憑什麼你們這些人優越,而我,卻要遭遇這樣多不公平呢?”
“姨娘!別說了!”申嬤嬤爬起身來,想捂住楊氏的嘴。
“好了,我都知道了。”阿凝淡淡道,“晚些時候我會把這些都告訴父親,看他如何定奪。”
說完,她轉身欲走。
申嬤嬤忽然衝過來,擋在了門上,“六姑娘,常言道,得饒人處就饒人,老太太如今也沒怎麼樣,姨娘卻已經是邪風入體,重病在身,柳姑娘若是有點仁心,就不要把此事告訴侯爺。此後姨娘和老奴都會在這裡給六姑娘和榮府祈福!”
“呵呵,”阿凝冷笑了下,絕美的雙眸中泛著冰涼,“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當初對老太太下手時,有沒有想過這句話呢?多說無益,一切都交給侯爺定奪吧。你把門讓開!”
申嬤嬤道:“六姑娘!你原本是極有善心的,為何要學著大姑娘一樣變得這樣狠毒不饒人?大姑娘死得那樣慘,難道你不覺得,就是因為她壞事做多了嗎?難道六姑娘也想走她的後路嗎?”
阿凝氣得胸口團起一陣火,渾身都在顫抖,這個賤奴竟敢侮辱大姐姐,這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
“大姑娘死的時候,肚子那麼大了,自己作孽,連帶著孩子也死了,這正是老天給她的報應!”申嬤嬤大約也知求饒無望,反而也罵個痛快起來。
阿凝氣得發狂,瞥見桌上放了把剪刀,立刻拿了過來,惡狠狠道:“你再敢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死!”
這人生得太好,就算是氣極了,一張臉也還是很漂亮,臉蛋通紅通紅的,一雙眼又黑又亮,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下手惡毒的。申嬤嬤在府裡這一年多,也知道阿凝是暈血的,料到她不會下手,繼續介面道:“大姑娘就是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你們這些……啊!”
一聲慘叫響起。
阿凝手中的剪刀已經刺進了申嬤嬤的胸口,鮮紅的血跡順著衣裳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申嬤嬤驚詫地低頭,看到已沒入胸口的刀刃,雙眸驟然睜大,“你……你……”
她順著門框,緩緩滑到了地上,雙目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