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楷望著她，似乎是在回憶，“還記得那一日太后喪禮的法事麼，法事結束了，你留下燒經文。”
師明月當然記得這一幕，傅行楷繼續道：“你回頭的那一幕，朕好像看見了婉貞，其實你的模樣與婉貞並不相像，但是你們共同擁有一樣特質。”
“什麼特質？”師明月忍不住問。
傅行楷像是回憶起了過往的美好，笑容頗為甜蜜：“是善良，”他頓了頓，看著師明月道：“聽起來很俗氣吧，但你們的這種善良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私心雜念。”
師明月已經忍不住想開口告訴他，那天她其實說了慌，她根本不是為太后燒紙，而是為了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
“朕初次見婉貞，那時是凌州地震，房屋倒塌無數，她在災民的安置營中，朕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為一個失去了雙親的小女孩梳頭。”多年來，他一直未曾忘記這一幕，未曾忘記婉貞為小女孩梳頭時的認真專注又愛憐的神情，他覺得她好像天上不染凡塵的仙女，至真至善，也像照亮他人生的一道光。
師明月大概理解了，如果那天留下為太后燒紙的是另一個人，皇帝也會愛上她的，因為他愛的是一個人純粹的善良，那是最為可貴的一種品質。
“那天其實我不是在為太后燒紙，我是為了故去的另一個人，因為我很對不起他，沒能保護好他。所以我為他抄了經，為他燒紙。只是那時你突然問我，我不能說實話，只能撒謊，所以是我騙了你。”師明月決定說實話。
傅行楷愣住了，許久許久，他盯著師明月，終於露出了一個有些絕望瘋狂的笑：“無所謂，你在朕心中的形象沒有改變。”
師明月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皇帝對陸皇后的執念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他是想把自己對於陸皇后的思念和執著全部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因為那是他精神的支柱，所以就算她說了實情，他也毫不在乎，因為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目標，而且他為了這個目標付出的太多了，不可能再收手。
“怎麼樣，你的決定是什麼？”傅行楷問她。
師明月一字字道：“我要你放過陸家的人，恢復傅月理的太子之位。”
“然後呢，你會陪著朕嗎？”他只要她的這一句。
師明月道：“會。”
“朕現在就要看到你的誠意。”傅行楷微笑地望著她。
師明月一步步走上前去，她算準了時機，就在她跪倒在傅行楷的腿前時，殿外傳來了女子的大喊大叫聲。
門外的宮人似乎攔不住來人，來人很快闖了進來，當看到師明月跪在傅行楷身前時，她們都露出了震驚加鄙夷的表情。
來人是昭國唯一的兩位公主，傅瑾瑤和傅琪瑤。
面對兩個女兒，皇帝絲毫沒有覺得慚愧，反而寒聲道：“出去！”趕兩個女兒出去。
傅瑾瑤的性子更烈一些，眼見此情此景，忍不住大聲道：“父皇你昏了頭？！你被這賤人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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