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在一起很壓抑嗎?”傅月理這麼想著,也居然就問出了口。
壓抑?師明月感到匪夷所思:“你在說什麼?為什麼你會覺得我與你在一起壓抑呢?”
“你會跟靈衍說笑,會調侃他,可是跟我卻沒有如此,我也很少看到你笑,我知道我不如靈衍開朗幽默,所以你會覺得壓抑嗎?”
他的問題問住了她,師明月仔細想想,的確她沒有與傅月理說笑過,她在他面前是內斂的。就如她先前所想的那般,上一世她有負於他,所以她就將自己放在了一個較低的位置上,不敢主動越界,不敢去冒犯他。
“你要答案,那我告訴你,沒有壓抑。原因,也許我們彼此之間瞭解得還不夠多,我覺得你性格沉穩,大概不喜他人言行輕浮。對靈衍表哥,是我言行欠妥,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跟他那樣說話了。”
傅月理搖頭,不是那樣的,他沒有想過干涉她和別人的正常相處,“不,我沒有懷疑你跟靈衍之間會有什麼,因為我信任他,也相信你。你不要因為我的話而心有負擔,你之前怎麼和他相處就繼續保持。今天我才明白,你我,瞭解得太少。誠如你所言,我確實不喜他人言行輕浮,可這輕浮指的不是外在的作態,而是內在的品行。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在我面前的狀態是自在閒適的,而不是心懷顧慮,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夠坦誠以待。”
此番話令師明月觸動不已,傅月理說的句句在她心間,她向他承諾:“我明白,我會的。”
至於後來,也不久,晚飯過後,陸靈衍本要拿兩幅畫對比,卻愕然發現自己的畫已經被毀了,便拿眼瞪著傅月理,逼問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月理坦率地回答:“是,我再幫你重畫一幅。”
陸靈衍頓時表示了極度拒絕:“別,就你那畫技,我用左手都比你畫的好。”
此話一出,師明月不解,她曾見過傅月理寫字,他的字蒼勁有力,神韻十足。一般字寫得好的人,畫技也絕差不到哪兒去,可陸靈衍卻說傅月理的畫技不好,她忍不住問:“月理的畫技怎麼了?”
“你是沒見過,他不用毛筆畫,只用炭筆畫,畫出的線條完全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好好的人被他畫的跟鬼沒什麼分別,那眼珠子不是圓的,竟是方的。有次我和他一起臨摹《瑞鶴圖》,好傢伙,他畫的可不是瑞鶴,那是滿天的烏鴉……”陸靈衍說起傅月理的“醜事”便停不下來。
把師明月聽得萬分好奇,真想親眼見一見傅月理的畫作,究竟有沒有陸靈衍說得那般誇張。
陸靈衍數落了一頓傅月理,這才消了心中的怨氣。後者自始至終笑而不語,最後娓娓解釋:“古往今來的繪畫模式已然固定,可我不想擬規畫圓,無所進益。正所謂惟變所出,萬變不從,不求新,怎能有進?你欣賞不了我的畫,不代表我的畫技就不如你,既然你不要我的畫,那我就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了。”
“抱歉就不用了,你那幅畫也毀了的話,咱們就算扯平了。”陸靈衍每次與傅月理鬥嘴,總不落下風。
提起明月為他作的那幅畫,傅月理內心便又是自責又是可惜,當下也沒心情和陸靈衍說話了。時候已不早,陸靈衍又取笑了他一句“醋罈子”才離去。
師明月只覺二人性格一靜一動,倒真是對好兄弟。離睡覺還早,她自去拿了桌上的《玉樓春》,在燭火下捧著翻看,白日也就這一本書倖免於水難。
傅月理見她拿起那書,才想起原本要同她說的話,“這書我白日翻了翻,寫的沒什麼意思。”
師明月抬頭對他笑道:“怎會沒意思呢?”
此刻她的容顏在燭光的映襯下,柔和美麗,傅月理愣了片刻,道:“裴峻不過是花言巧語哄了蘇玉樓的心,最後蘇玉樓因他而死,他卻心安理得地娶妻生子,闔家幸福,這書再看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平添心堵罷了。”
不錯,是平添心堵。師明月淡淡笑道:“其實這是我第二次看它,第一次看時我只覺裴蘇二人相愛甚苦,真情動人,這次看便有了新的感受。正如你一眼就看穿了裴峻的本質,可是像蘇玉樓這樣的女子卻被情迷了眼,直到死也未看清。”所以她再看它是為了反思,她可憐蘇玉樓這樣天真單純的女子,同樣慶幸上一世的自己在死時不是盲目的。
“別再看了,”傅月理髮覺此時的師明月眼中竟有一股憂鬱之色,他以為她是共情於蘇玉樓的遭遇,想到了她的結局而傷心難過,因此只能柔聲勸解。
師明月也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低頭強行收回情緒,一掃目中憂鬱,再抬頭恢復往常,“嗯,我不看了。”以後也不會再看了,今天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是嶄新的開始。
話說另一頭傅白珩等人回了官府,只道許子苓如塊頑石,怕是從她身上再找不到突破之處。傅白珩心一橫,杜如禎敢跟他耍心機,而他不得不礙於身份,無法明面上對杜如禎進行逼供,但這不代表他就不能從杜如禎嘴裡撬出點兒什麼。於是他想了個辦法,演一齣戲。
所有調查許子苓的行動都是暗中進行,自那日杜如禎差點兒被殺後,便被傅白珩以護他安全為由,變相軟禁在府裡。所以杜如禎接觸不到半點兒外界資訊,這幾日在家陪著妻兒,他連眼睛都捨不得眨,只想多看他們一眼。
午後哄睡了四個月大的兒子,夫妻兩個才有獨處的時間,杜如禎的妻子賈氏心疼地望著自己的丈夫:“你這段時間瘦了好多,臉色也蒼白了不少。”
杜如禎瞧著賈氏,滿心不捨:“我沒什麼,倒是你照顧孩子辛苦了。”
夫妻倆說著知心話,只聽下人通傳二皇子到了,賈氏忙進了裡間去照看孩子。
杜如禎則站了起來去迎接。見傅白珩、秦錚和袁代序先後走進,行了一禮,問道:“殿下怎麼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蓬頭垢面,實在失禮。”
傅白珩搖搖頭,對他的話並沒有在意,在室中踱了踱步,頓住,方慚愧道:“你前幾日受驚,我卻至今也沒查到歹人的訊息,當真是對不住你。”
杜如禎受寵若驚道:“殿下費心,往先我判案得罪不少人,想取我性命的也多,要查也的確不容易。”
傅白珩一表心中所想:“我絕不會放過那個歹人,你放心吧。”
杜如禎不知傅白珩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只希望對方能快些離開,他的事,只能由他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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