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莊園,內宅客廳。
一名頭髮花白的中年男子與林老爺子並排而坐,端著茶杯,怡然輕酌。
“許國醫,這次急匆匆將你請來,還是為了婉兒的病情。”
林老爺子很客氣地說道,面前這位是鼎鼎大名的杏林聖手,京城的名醫——許聖道。
此時,許國醫眉頭輕皺,緩緩地嘆道:“林老,令孫女病入膏肓,許某也愛莫能助。”
說著話,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輕輕擺手,一臉的惋惜。
不久之前,他給林婉兒診斷過病情,並明確地告訴了林老,病人已經時日不多。
可沒想到,前腳剛回到京城,林家居然又專門將他請到了東海,而且還是為了上次的那個病人。
方才那番話,擺明了是不信任自己之前的診斷,讓許國醫心中頗為不喜。
若非顧忌林家財雄勢大,乃是華夏頂尖的豪門世家,他自問招惹不起。
不然的話,以他平時的作風,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聽對方語氣裡帶著一縷不耐,林老並未動怒,他笑呵呵地說道:“實不相瞞,婉兒的氣『色』最近變化很大,應該是病情有了好轉,請許國醫不辭辛勞,再診斷一次,若有冒昧之處,還請多擔待。”
“呵呵,林老,恕在下直言,如你剛才所言,恐怕非但不是病情好轉,反而更像是病人的迴光返照。”
許國醫堅持己見,對於自己的醫術,他有充足的自信。
以他三十年來診病的經驗來看,病人早已油盡燈枯,生機奄奄,縱使有通天的醫術,也迴天乏力。
兩人正說話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少女進了客廳,乖巧地走到爺爺,很有禮貌地向許國醫問好。
看清楚少女的臉『色』後,許國醫原本雲淡風輕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咦!”
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圍著林婉兒轉了一圈,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失態。
“不可能啊,上次我明明記得是眸光浮華,寒毒攻心,油盡燈枯的早夭之相,現在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許國醫嘴中喃喃自語,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他行醫幾十年,閱人無數,親手診治過數千病例,從未失手。
只要他說病人有救,那麼無論病情多麼嚴重,都能夠妙手回春。
但若是他說病人時日不多,即便是窮盡辦法,也無力迴天。
因此,甚至有人在背後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鐵口閻王。
這個外號的意思就是說,他這張鐵嘴,可以一言而決人生死,無一例外。
可沒想到,今天居然看走了眼。
“婉兒小姐,快快坐下,讓許某為你搭搭脈。”
許國醫急不可待地指著旁邊的椅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從脈相中尋找更為確切的答案。
等林婉兒坐下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眼簾微垂,全神貫注地診斷著脈相上的變化。
他眉頭時而緊鎖,時而鬆弛,臉『色』陰晴不定,一陣變幻。
林老爺子坐在一旁,一臉的緊張兮兮。
此前,他已經帶著孫女去醫院裡檢查過,結果顯示:身體的各項指標都開始逐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