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紹澤呆在原地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
十多年沒睡覺?他陪了穎佳七年,還是從小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兒,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藥石罔效?這個他知道,而且也清楚這是穎佳修行過程中必須承受的磨礪,沒有任何的旁門可走。
可一想起女兒說一個人躲在大樹上,睜著眼硬生生挺過一兩個月,他就心如刀絞。
那時他還在巫靈境,也知道穎佳每天的遭遇,潁佳受傷最厲害的時候,骨頭斷裂,經脈受損,渾身沒有一點好的地方,那種活生生只能乾熬的痛,即便是曾經失去修為的他,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大男人,也是難捱,何況當時沒有任何修為的幾歲小女孩。
“如果當初孃親放棄我時,你沒有堅持孕育我,任由我消失在這天地間,從此世間便沒有了黑鑰器靈,也沒人再為了得到誰也不知是什麼的上古傳承,搞出這麼多花樣。
“爹爹可以和孃親還有姐姐和和樂樂過日子,我也不用過著不知為什麼要活著的生活,更不用為了爹爹你孕育我是否別有目的而困擾……”
潁佳的話語和嚎啕大哭,痛得潁紹澤真想對天大吼,可他又實在張不開嘴。
他最初孕育潁佳,並非不是沒有目的,雖是上古元神授意,可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和其他所有想要得到黑鑰器靈的人一樣,想得到所謂上古傳承,甚至不惜以元嬰餵養胎兒。
隨著小胎兒一點點凝實,他有了血濃於水的感覺,心中產生不捨,竟至想要完全避開上古元神的牽制,不停轉換地方,因不能及時補充真氣,元嬰被消耗殆盡,他也沒覺後悔。
孩子從丹田取出,看著那一點點大,瘦弱不堪,一根手指就能讓之消失的小嬰兒,他沒有將她看做黑鑰器靈轉世,而是血肉相連的親生骨肉。
他要一輩子把女兒捧在手心裡,這是他的真心話。
暗夜宗找到他一家,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將潁佳留在巫靈境,也是為了潁佳的成長,他自認為已經將潁佳保護的很好了,卻不知道肉體凡胎的女兒,竟十幾年沒睡過覺。
女兒夢裡的情景預示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佳佳,拼著我自己湮滅,我也不會讓你被關進那冰冷漆黑的地方。”潁紹澤傳訊讓綠麟過來給侯鵬飛護法,而後直飛林峰。
潁佳在青珠帶著她離開十八灣水面不久,就止住了哭,要青珠拐道往獸峰飛。
青珠不放心:“佳佳,還是去仙韻閣吧。”
仙韻閣如今是青笛靈獸聚集的地方,凌重鑄和狼毫也都在仙韻閣,一旦潁佳發狂,可以迅速擺出困靈陣將潁佳困住,以免潁佳傷害到她自己。
潁佳搖頭:“哭過訴過,日子不還得照樣過?你讓師傅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我這裡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完,進了空間去檢視莫寒的情況,將自己完全交給青珠。
她昏睡半年,以空間十倍的加成時間,莫寒就在她空間呆了五年,有著經她自己煉靈的十八灣水的滋潤,五年過去,空間又擴大了數倍,莫寒卻依然是老樣子。
潁佳一進空間,天泉就圍著她打轉:“主人,你可算回來了,我憋死了。”
諾大的空間就他一個人,沒有潁佳的放行,他想出去都不可能,只能在這裡陪著一尊塑像、一顆魂珠,一個嘮嘮叨叨的紅綠珠。
“憋死了還活得這麼滋潤,天泉叔你說話再這麼省字,小心哪天真被顏氺的口水憋死。”潁佳調侃天泉,從靈湖撈出雷霆的魂珠檢視。
靈湖也比原來大了數倍,裝滿了煉靈過的十八灣的水。
魂珠已經飽滿,潁佳嘆氣:“雷霆大哥,之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開啟空間將雷霆的魂靈放了出去,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也放飛了。
“主人,他現在沒有任何意識,你將他魂契了豈不更好?”紅綠珠浮出水面。
“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魂契任何生靈。”潁佳撈出紅綠珠,開啟困著紅綠珠的桎梏,“九個萬年魂靈,如今就你還是魂態,是轉世,還是滋養肉體,隨你自己玩。”
突然得到自由,紅綠珠有些不知所措,呆在桎梏裡久久沒有動靜。
天泉感覺潁佳不對勁:“主人,佳佳,潁佳?”
“天泉叔,你堂堂丹主,差點死在築基手上,該不會是個虛架子吧?”潁佳刺激天泉,轉移話題。
她此時的情緒確實還沒有穩定下來,但也不想再提。
她記得自己跳入十八灣沒多久,林逆也跳了進去,就陪在她身邊,可她醒來沒看到林逆。
要是林逆在身邊的話,興許她會和林逆說說自己的事吧。
“誰說我是虛架子,是那個殷婭筱有古怪,”天泉果然炸毛,“她身上有你魂契的氣息,可我明明記得你沒有魂契她,當時有些糾結,一時大意才著了她的道兒。”
“你糾結,五晶怎麼就不糾結,還是說明你是花架子。”潁佳繼續刺激天泉,同時帶著天泉一塊進了青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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潁五晶此時正玩得高興,駕馭著羅盤在青笛內漫天飛,時而直衝天空,時而垂直俯衝,時而繞著山崖盤旋,時而如抽風樣急速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