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熟悉的西南口音。
“爹,是我,林義。”
想不到父親很快就從前屋裡走了出來。
“你怎麼回來了?”
林義看到父親穿著一件破馬褂,腳上草鞋也快散了。毫無打理過的樣子。
“爹,你起得這麼早嗎,天還很早。”
父親扇著大蒲扇,也一改以前對林義的冷淡,笑呵呵地說道:“年紀大了,睡不了多久,天還沒亮就醒了。”
父親打量了一番林義渾身上下,讚歎道:“出息啊,在府裡做事了。話說回來,你突然回來做什麼。”
說到正題上,林義感覺自己說不出口。
知府的嘴臉又重新浮現在眼前。
看到林義皺著眉頭苦惱的樣子,父親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為什麼回來。”
林義一驚,忙問:“你怎麼知道?”
“進屋說吧。”父親放下蒲扇。
林義跟著父親走進了後屋。
家裡沒有任何新新增的物什,牆角上結了蛛網,看起來很久沒打掃過了。
“早就有人找過我了。”
父親做到竹椅上,淡淡地說道。
“誰?你是說知府的人?”
“嗯,你做得很好。他們希望我到廣州去勸你,勸你不要再管他們的生意。我只一味推說父子不和,我的話你一定聽不進去。”
“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帶頭的那人說查到了我的底細,威脅要把我抓起來砍頭。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動手,也就在這裡待了兩天,便回去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還是被挖出來了啊。”父親仰頭長嘆。
“我回來正是為了此事。”
林義頓了頓,他不想告訴父親他有三種選擇。
“你說吧。”
“知府要我不再管此事,放任鴉片在廣東肆虐,如此喪盡良心的事我即使不要這職位也不會幹。”
“說得好。”
“於是他用你來作威脅,我不服從,他就派人來把你抓走處死。”
“這樣你也會被連誅。”父親的眉頭也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