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部署時間:+150時32分14秒普萊斯上校的任務鍾)
聖約人武器庫。
你得振作起來,門多薩。
“你——”這句話卡在阿芙羅拉喉嚨裡,無法衝出,她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門多薩——那個怪物透過門多薩的雙目死死地盯住他們——它張開嘴巴,嘴唇已經變成紫色,臉上血管中流淌著綠色的血液。門多薩被什麼東西控制著,脖子上的骨頭“噼啪”爆裂著轉過頭來,用門多薩的胳膊狠狠一把抱住卡帕斯的肩膀。
曾經是門多薩的東西一口咬在卡帕斯的臉頰上。
那句話還是沒能從阿芙羅拉的嗓子中吼出,它被卡得死死的。卡帕斯淒厲尖叫時,她無法扭臉看其他地方。
牙齒深深地咬進臉頰,撕裂著肌膚。鮮血順著卡帕斯的下巴和脖子流下來,浸溼他的衣領。門多薩的另一條胳膊已經痛苦得扭曲,換到阿芙羅拉右前方的位置,變成某種類似球根植物的東西,而這玩意跟阿芙羅拉所知的陸戰隊員這身份沒有任何關係。
那條手臂,那根棒子,那隻來自地獄的魔爪,已經抬起,爆出一截尖銳的骨頭,準備好變成一把武器,呼嘯著當頭劈向阿芙羅拉的顱骨。
“塔莉婭!”陶特端起了狙擊步槍,在震耳的槍聲中劈向她的骨頭被打斷飛向空中。
湯米邁開矯健的步伐,抽出格鬥匕首,連續幾個大跨步來到“門多薩”面前,手起刀落,卡帕斯和“門多薩”的臉頰連線處頓時被一分為二。它“撲通”一聲被湯米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卡帕斯尖叫著,臉終於重獲自由。他蹣跚地轉過身來,一隻手緊緊捂住已被撕裂的臉頰。“上帝,上帝啊……”
“我的老天......”傑肯斯看著“倒戈”的戰友,不可置信地咕噥著。阿芙羅拉呆呆地望著手上沾血的匕首,努力想搞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二層的埃弗裡縱身跳下,朝著被制服的“門多薩”走過來,“門多薩,你他媽的犯什麼失心瘋了?!”
儘管扭曲變形了,但大兵的臉龐依然殘留著幾分人類的模樣。因此,湯米的匕首從“門多薩”的脖子上挪開了。
“中士,我猜想那些小肉球很可能具有感染性,”湯米對埃弗裡說道,“不管是對聖約人,還是對人——”
傀儡般的陸戰隊員如今已經具備了超人般的力量,他用蠻力突然暴起,湯米作為斯巴達戰士竟然被甩飛了出去,背後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盔甲裡能量護盾的警報聲響個不停。
門多薩——應該說,曾經是門多薩的變形怪物——舞動著鞭子般的觸鬚,又一次掃蕩過來。湯米向一側翻滾,當機立斷就要開槍。
可一旁的埃弗裡搶了先,黑人中士向變形怪物逼過去,扣下扳機,連連猛射,用了十二發霰彈槍子彈才將“門多薩”撕碎。
所有人都啞口無言,只有槍聲還在迴盪。埃弗裡盯著地上的屍體殘片,臉上露出一絲哀傷。他摸出一根雪茄,一邊往二層走一邊將它點燃。“沒什麼好看的。”他這麼對自己說。
這樣的結局讓人感覺既振奮又可悲。行屍走肉般的怪物分崩離析,湯米走過去看見一團小圓球狀的怪物寄宿在戰士殘餘的胸腔裡,將它的觸鬚深入到其他四散的軀體中。他抽出手槍幾發點射將這一切摧毀了。
這就是異形生物的傳播方式?小小的球形生物感染它們的宿主,然後將遇難者變異為某種戰鬥型怪物。不論這遭天譴的怪物從何而來,它們對人類和聖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陶特來不及收回步槍,快步走到阿芙羅拉身邊,掃視一遍確認她並未受傷,然後鬆了口氣。
此時阿芙羅拉終於回過神來。
“下士,我的臉......”卡帕斯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