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在衣櫥裡找了一件淡紫色撒花對襟長襦,下面穿了一件淡粉色的紗裙。白芍給阿夏梳了一個小垂髻。阿夏在妝奩的盒子裡拿出一朵藍色的小花,插在了頭上。
白芍看著這麼低調的阿夏,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阿夏開導白芍:“我們現在的境況不是太糟糕的。所以白芍,打起精神了,我們一起面對。”
“現在不是最糟糕的,那什麼樣的境遇是最糟糕的?”
阿夏想了想道:“嫁給不喜歡的人。世上沒有一個親人,孤單單地和這個世間為敵。”
白芍聽著就害怕。
阿夏繼續道:“所以,白芍。我們要打起精神,讓我們的境遇慢慢好起來。”
白芍點點頭。確實比起小姐說的那些,這些不算什麼。至少她和小姐現在在一起。小姐不必孤單。至少小姐喜歡的人有了回應,儘管那個人是一個說不得的人。
白芍攙扶著阿夏道:“我同小姐一同過去吧。”
“過去可以。”阿夏看了看白芍攙扶的手說道:“只是你不能這樣攙扶我。而且到了那裡,我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你不得替我說話。”
白芍咬著嘴唇,難過的點點頭。
阿夏和白芍順著抄手遊廊,從西北角的角門出去,向西沿著遊廊走,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了垂花門口。那裡正有婆子在那裡打著盹。
白芍上去請安,驚擾了看門婆子的好覺。
婆子瞟了一眼阿夏和白芍。看阿夏和白芍都是穿著棉布衣服,且頭上沒有上好的頭飾。便拿起了腔調道:“幹什麼的?”
白芍施禮答道:“過來請見王妃。”
婆子傲慢地問道:“可有傳喚?”
白芍搖搖頭。
婆子的眼一瞪嚷道:“怎麼是個東西,都想要過來湊熱鬧。你以為我家王妃是個人都要接見的?”
婆子欺身上前,她身上的酒味,撲面而來。阿夏習慣性的捂住了嘴巴。
婆子見了更是不依不饒,指著阿夏罵起來。
這個看門的婆子看著阿夏和白芍眼生,又加上阿夏和白芍低調的打扮。認定是新進府的丫鬟,不懂規矩。又加上吃了幾杯就,就更加的囂張起來。
阿夏看著這個囂張的婆子,一點也沒有生氣,和一個這樣的下人嚷嚷鬥氣,還真不值當。阿夏所幸也不看那個婆子,欣賞起了周圍的風景。
倒是白芍被那個婆子罵的臉紅耳脹。白芍急了爭辯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也不聽我們說上一句話,張口就罵人,你們王府就是這麼教下人的嗎?”
那個婆子聽到白芍說”你們王府“,更加確定眼前這兩位是剛買來的丫頭了。
婆子把手一掐腰,鼓著個肚子道:“怎麼了,我們王府就這樣,不待見滾回去呀。”
躲在一邊的秋蓮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的翹了起來。
旁邊的秋蘭不安的道:“姐姐,這樣不好吧。”
秋蓮橫了秋蘭一眼,怨憤地說道:“有什麼不好的,不管她以前是什麼身份,來了我們王府就是個侍候人的丫鬟。那滿屋子的傢俱,王妃都不捨得用呢,憑什麼給那兩個小蹄子。”
秋蘭諾諾地道:“那是我們爺下的命令,也不是她們要求……”
秋蘭的話沒說完,就遭到了秋蓮的一記白眼。秋蘭趕緊打住了話頭。
外面阿夏拉著白芍,低語道:“白芍,莫與傻瓜論長短。這可是孔聖人告誡我們的。”
白芍淚眼看向了阿夏。阿夏點點頭。給了白芍一個肯定。白芍再看那個婆子,白芍就發現小姐的話很是管用,那個婆子此刻在白芍的眼裡,真的就是一個跳樑小醜。是呀,和一個潑婦爭論什麼呢?
白芍也打住了話語。她也不看那個婆子,和阿夏在旁邊看起了花草。你別說,這門口的紫藤花,這麼一看,倒也有些情趣。
婆子看著沒人理她,她又嘟嚷了幾句,就不再言語了。
婆子在門口無聊,再加上喝了幾口酒,就又睡著了。
阿夏和白芍就在垂花門外看風景了。倒是互不干預。
秋蓮看著門口沒了戲瞧。她嗔怒道:“這個粱婆子是不想要這份差事了,當值期間竟然吃酒,看我不收拾她。”說完氣呼呼的向著看門的婆子走去。
秋蘭看著秋蓮的背影。她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道,這酒不是你使人送過去的嗎?可是面對強勢的秋蓮,秋蘭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壞事她沒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