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心裡道,你大姐姐的胃口夠大的。
阿夏看著被風吹的搖擺的竹林,她感嘆,人生何嘗不是這樣,有晴天萬里,有風雨飄搖,旦夕禍福都在一瞬間。
季離說道:“二小姐,你剛剛說不讓不為拿二皇子的拜帖過去。二皇子的拜帖不是比都督的拜帖更有分量嗎?”
阿夏道:“周老先生是一代大儒,你讓不為哥哥拿二皇子的拜帖過去,那是拿權勢壓他。我阿爹的拜帖不同,我阿爹和周老先生年輕的時候,在土地廟喝過整夜的酒。這個是情誼。”
季離朝阿夏深深地鞠了一躬,:“二小姐想得走到,是季某蠢笨。”
阿夏笑了笑,她上輩子和這些酸儒打了半輩子的交道。那會不瞭解他們的心性。
阿夏開始了寫字,上輩子她的字沒有寫好,這輩子阿夏還是不想寫,可是季離是個好先生,他盯的阿夏都不好意思了,阿夏只有認真地寫完,才能走人。
每天晚上還得練上一張大字,第二天要交給季離。
阿夏甚至有時候會後悔,讓季離做她的先生,太苛刻了。
不過他的阿爹倒是高興,他看著阿夏漸漸有進步的字,一直誇著季先生如何如何的好,阿夏看著她阿爹開心的樣子,也就忍了,每天都在堅持練字,字型倒是真的進步了不少。
玲瓏也是安穩了很多,可能是被她阿孃訓斥過了,不再挑唆阿夏上房揭瓦了。
眼看著秋天到了。八月的天氣也涼快起來了。早上和晚上可以感覺到涼涼的風。
阿夏在穿堂裡看季不為寄過來的書信。信上季不為說已經到了京城,他拿著都督的拍帖見了周老先生,周老先生收下了他這個學生。他在晝錦堂很好,不用他們擔心。
又提到了阿夏的姐姐。說姜元淑現在在薛家待著,安安穩穩地沒什麼事。可能是剛剛到京城,現在需要和外祖家增進感情,無暇顧及其他。
最後提到了本想送信的時候,讓人給阿夏帶一些小玩意,怎奈京城的東西貴,他沒閒錢。也就不了了之了。
阿夏嫌棄的把書信扔到了一邊,她走到了穿堂前,眼神漫無目的飄移著。
突然,她看到了桂花樹下站著的一個人,青灰色的僧袍,身上揹著篋,篋的旁邊插著一把雨傘,雨傘遮住了他半邊臉。
可是阿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她看著他,他看著桂樹。他的身影消瘦,卻挺拔。“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這個樣子啊!”阿夏嘴裡呢喃著,嘴角慢慢翹起。真是意外啊,會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見到他。
可能是阿夏的眼光太專注了,站在樹下的小和尚轉過臉。看到阿夏,也笑了。
“你是哪裡來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真是漂亮。”小和尚道
阿夏笑了,她道:“你又是哪裡來的小哥哥?難道你長這麼大,從來不曾照鏡子?小哥哥才是漂亮的很。”
小和尚的臉一下子紅了。
阿夏笑了,她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最怕別人說他漂亮。她就是有心的逗弄他。
小和尚說:“我是一個出家人,不可以說我漂亮。”
阿夏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哥哥是想讓我說謊話嗎?”
小和尚語結。
阿夏笑了。
阿夏走到小和尚的面前說道:“我叫姜立夏,你叫我阿夏就好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道:“小僧元介。”
阿夏控制了好久的眼淚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還是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