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上凝聚的淚珠掉在緒延辭下顎順著流淌到脖頸混雜著血跡。
沉著眼，傅蘊言握緊了拳壓抑著自己。
儘管他知道緒延辭或許性命不保，但並不代表他能大方到讓尋筠吻他，更何況是當著自己的面……
緒延辭的眼皮越來越重了，手也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一側滑。
就在萬念俱灰時，手臂卻突然被尋筠抓住，眼皮動了動，又微微睜開一條縫。
“緒延辭，你撐住。”
哭的聲音沙啞，尋筠扶住他的手擋在他唇上，自己的手覆在他手上，隔著兩人的手，尋筠的吻最終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緒延辭卻笑了，露出了他滿是血跡的牙齒，“真好……”
“快讓出一條路！醫護人員到外圈了，馬上就能趕來了！”
外圈突然傳來一大聲驚呼。
一個警察跑來緒延辭面前，“同志！你一定要撐住！”
尋筠立即抓緊了緒延辭，“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醫生來了，你有救了！”
“咳咳……”
隨著又一波血水吐出，緒延辭虛弱又好似睜不開的眸有了些神態。
警察有些著急的往外圈看去。
看著警察離開，緒延辭攥緊了尋筠的手，“再告訴你個秘密，不要告訴警察，我……我……”
尋筠低頭靠近了他的唇，仔細聽著他說什麼。
“尋則正沒殺我，我自己刺上去的。”
陡然間，尋筠渾身冰涼，一瞬間，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滯了一般。
“這樣他的罪行就更重了吧，小阿筠以後就能不怕他的生活在陽光下了……”
醫護人員趕來，要騰出空間必須拉開尋筠，緒延辭執念的攥緊了尋筠的手。
張著唇，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但那嘴型，尋筠無聲的流著淚。
他在喊。
小阿筠……
擔心被人弄傷磕著尋筠，傅蘊言上前摟過了尋筠。
被迫鬆開尋筠手指的那一刻，緒延辭的手臂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看著尋筠震驚又痛苦的模樣，緒延辭笑了，一行淚落下，撐了許久的疲憊眼皮再也撐不住的重重闔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小阿筠……是我自私……我自私的想在臨死前告訴你這一切……我希望你……能記得我……一輩子……哪怕我不在這個世界了……
這一刻，緒延辭只覺得解脫，他再也……再也不用骯髒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