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被一個年紀可以當自己媽媽的女人用這種嬌滴滴的聲音問話,寧歡覺得……還挺適應的。
自家老媽就常撒嬌來著。
誰規定女兒大了媽媽就不能撒嬌了?
想到自家老媽,她幾乎是下意識就說:“好啊。”異常利索熟練,根本不帶思考的,好像這種事情做得很習慣一樣。
可能太過非常乾脆直接,反倒把蹭上來的某夫人逼得愣了一下,她眉目間流轉的眼波微頓,隨即用一把類似羽毛扇的東西輕輕擋住臉。
接著風情萬種的嗔了寧歡一眼,“你願意,本夫人還不樂意呢。”
短短几語,聲音酥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眉目間顧盼神飛,又惹人憐惜,寧歡渾身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這酥柔的語氣也是達到了一定的地步,在場的男性無不微微麻了一下,除了那個一直黑著臉的城主大人。
薇拉伯爵夫人神色未變,似乎早就習慣了嘉比夫人的行為,招手吩咐旁邊的侍女為她移來一座座位。
那張比薇拉伯爵夫人更高更大更豪華的座位,寧歡有一瞬間嘴角抽了抽,這是在地下度假呢。
這麼奢侈享受!
嘉比夫人由侍女攙扶著悠悠坐了上去,身影斜斜一坐,旁邊的獅子頭護衛自動分成兩邊。
要是仔細看,還會發現這兩邊的衛兵身上的衣服有非常細微的差別。
左邊的不只有獅子頭還有獅子的上半身,用精細的刺繡所繡,右邊的相對簡單,鐵甲所制,隱隱泛有金黃的色澤。
這派系分明的兩個隊伍還真是印證了外界關於曼尼家族內部女主人和繼承人不和的傳聞。
嘉比夫人一坐上去就如同一座發光的電燈,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但是座位上的人似乎都習慣了這種注視,面部表情自然而放鬆,還帶著隱隱打量寧歡的餘光。
她一出現,薇拉伯爵夫人就問:“你不在房間好好待著,怎麼出來了?”
嘉比夫人嘻嘻一笑,似是抱怨一般嗔怨了一下:“屋內悶得慌,這地方什麼都沒有,也不知要待多久。”
剛說完,又看著寧歡略有深意地說道:“我剛說這裡怎麼聲音這麼大,怕不是上面打下來了,原來是我們尊敬的伯爵夫人有貴客來了,只是很好奇,這地方這麼隱蔽,本來應該在剎風領地好好待著的小領主如何來了這裡,難道是薇拉姐姐請的,可是這裡面隱蔽異常,小領主大人帶著這麼一群人進來可真不容易,夜鶯,你說是嗎?”
嘉比夫人這話中帶刺啊。
旁邊黑衣侍女恭敬點頭,表情紋絲不動,“夫人所說極是。”
好不容易繞開這個話題,嘉比夫人居然又來問她一遍,而且看上去不像薇拉伯爵夫人這麼好說話。
寧歡在心中默默回憶著先前收集到的一些情報訊息,發現跟她眼前所見的這位中年美豔夫人的形象一點都合不上邊。
嘉比夫人打量寧歡的同時,寧歡也在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臉中帶笑,話裡藏刀……嗯,是個難纏的角色。
寧歡正要接話,薇拉伯爵夫人就輕輕擺手,替她們解了圍。“人家剛不容易來一次,不要這麼嚴肅,克里斯丁和公主都坐下,來人,看座。”
嘉比夫人這才像剛看到公主一樣,咦了一聲,也不多說,只是盯著安琪兒的臉意味深長的笑,把安琪兒笑得心中發慌。
若說這世界上有誰能讓她堂堂一國公主感到不自在的話,眼前受傷的某伯爵夫人算一個。
還有一個……就是這位曼尼家族目前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