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汞，這都不知道，還大師呢。”一個微帶嘲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寧歡看去，上方樓梯口隱隱有個舉著火把的身影，遠遠看去只能看到個矮矮的人形影子。
老哲羅姆用旁邊的夾子夾起那近乎水卻又不是水的銀色液體，聽到這聲音，回頭疑惑道，“汞？”
這東西他怎麼沒聽過？
見到從上邊下來的矮個身影，寧歡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汞，也叫水銀。大師您不是一直想找到融合那兩種金屬的方法嗎，這個金屬可以幫助到你。”
老哲羅姆一頭霧水，他從未聽過這個東西，拿起那瓶銀色的流動液體，左看右看，心中越看越驚疑，古籍中的是真的……
世界上竟真有液體金屬存在！
寧歡見老哲羅姆，笑著跟他解釋了一番。
金屬汞是一種很神奇的物質。
在常溫下，金屬汞可以溶解大多數的金屬，在很多合金中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比如常見的金銀銅這三種金屬，都可以在汞中溶解，金屬在汞中溶解後得到的溶液，稱為某汞齊，比如金溶解在汞中得到的溶液稱為金汞齊。
很多珠寶首飾上的鎏金就是塗金汞齊後得到的。
寧歡知道，哲羅姆大師之所以會願意跟隨她過來，就是想要獲得其中兩種金屬的融合方法。
老人家自己嘗試了上千種方法，唯獨沒有試過汞，寧歡測試了下老哲羅姆手中的兩種金屬的熔點和沸點，發現兩者的熔沸點和汞非常近似，她覺得可以用汞試一下。
於老哲羅姆而言，那些珍貴的金屬大多快消耗沒了，繼續胡亂使用，是他消耗不起的實驗，而寧歡告訴哲羅姆的是，她既可以為他提供增加實驗成功度的物品，也可以替他提供實驗原料。
畢生在做的目標忽然有朝一日有機會實現，而且近在眼前，老哲羅姆怎麼能不心動。
“這個東西可以讓我的金屬融合起來？”
得到寧歡的肯定，老哲羅姆的神色慎重了起來。
老人家一抬頭，見到對面走過來的身影漸漸清晰，火光忽隱忽現，看得出來，是一個紅頭髮的矮個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老哲羅姆覺得那火光的面容有些猙獰，那雙銳利的眼睛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目光中似乎帶了些許敵意。
老哲羅姆皺眉，他確定自己沒見過對方。
即使家族遠不如以前昌盛，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貴族階層，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令老哲羅姆心中不太舒服，想到自己的實驗還得仰仗於這個南方貴族，老哲羅姆忍著異樣，“南方的大人，這位是？”
寧歡介紹道，“這是腓特烈，這實驗室的負責人，剛從外面回來，脾氣比較直，請您見諒。您的實驗多少還得需要他的幫助才行，腓特烈，這是哲羅姆大師，對鍊金術十分在行，是我特意請回來的客人。”
寧歡咬重了“特意”二字。
她拿過紅頭髮手上的火把，把它插入了牆壁上的鐵掛籃中，腓特烈這傢伙又在胡鬧了，總是喜歡拿著火把裝神弄鬼裝深沉。
轉頭對著腓特烈聲道，“這是我們的客人，不許無禮。”潛臺詞是，你這傢伙要把我千辛萬苦請到的客人弄走了，我跟你沒完！
腓特烈立馬換了一幅討好的笑容，點頭彎腰道，“尊敬的客人，您好。鄙人腓特烈，對各類實驗有研究，若有能幫上您的地方，儘管跟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