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孫家滅門慘案讓王遠河徹底看清了金沙幫的面目,金沙幫以前做事還算規矩,不管是年供月供,只要按例交出,就不會影響到幾家的生意。
在一定範圍內,金沙幫還能給與庇護,他們的通行和庇護甚至比遠在北澤的太陰閣更管用。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還算安靜的金沙幫突然滅了孫家滿門,在那之前,他就聽聞金沙幫覬覦過孫家的商路。
其實不只是金沙幫,整個南澤,只要有些實力的,沒有一家不曾覬覦過孫家的商路,得到商路就意味著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財富。
“什麼金沙幫、銀沙幫,這些幫派都沒一個有遠見的,都是些目光狹隘的東西。”王遠河站在主院,罵了兩聲,護院頭子鐵拳鄭陽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告訴王遠河,以自己的實力,護不住王家。
唯有去青竹道場請來師尊,才有把握護下王家。
鄭陽離開後,王遠河一直有股子心悸的感覺縈繞在前,揮之不去,按理說,金沙幫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應該暫時不會將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況且鄭陽也說了,這一去一來也只需要一日夜的功夫。
很快就能回來,出不了太大的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的聽得外面有些吵鬧,十幾名護院衝進院內,手中皆帶著兵刃:“東家,金沙幫的人殺進來了!”
聽得此言,王遠河猶如遭遇晴天霹靂,整個人身形差點站不穩,目光落在護院們身上,在這短短時間內,護院已經將王家的重要人物都護在了其中,小兒子王孫、結髮妻鄭月。
“來了幾個人?他們打到哪裡了?”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王遠河很快穩住了心神,開口問道。
“回主家,一共三十多人,具體還不知道,但上次滅了孫家滿門的那個高手沒在裡面,這一次來的人好像都是淺水灣的那群金沙幫幫眾。”回話的是王家護院當中,除了鄭陽之外,實力最強的一人,二境鎖竅張開來,擅使大刀。
上次孫家的事情之後,王遠河就加強了王家的力量,透過自己的人脈和關係,補入了六個護院,如今,不大的王家內,卻住著將近四十名護院,這規模可比之前的孫家大多了,就是質量上稍微差了些。
“開來,你組織一下人手,跟我一道出去看看。”
“爹,我也和你一起去。”王孫十二歲,這個兒子,是王遠河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儘管只有十二歲,但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境雷音,眉宇之間雖然也有王遠河的影子,但整體看起來,要比王遠河清俊多了。
初生牛犢不畏虎,眼底燃燒著憤恨的光芒,緊緊攥著手中劍。
“都一起去吧,金沙幫既然來了,後路定然已經被堵住了,要麼就從正面將金沙幫這群畜生碾碎,要麼就只能被逐個擊破,他們的那位高手沒有在場,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要麼都活、要麼都死!”王遠河的聲音傳開。
一眾護院面色凝重。
……
“住手!”王遠河一聲斷喝,但那名金沙幫幫眾顯然沒有將王遠河的話放在心上,一刀隔斷了那名僕從的喉管,戲謔的上下打量著前方的王遠河。
胡勇排開人群,走上前來,他的那身袍子上,早就沾滿了鮮血,就連臉上都是,目露兇光,平添幾分猙獰之感,金沙幫眾從各個角落裡緩緩聚集,三十四人,還有幾個身上帶著傷,他們在剛剛的爭執和殺戮中,有了點損失。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人,你都打算要了別人的命,總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只會倉皇逃竄,然後被你斬殺,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奮起搏殺,拼死換命。
“喲,王員外,速度不慢嘛,怎麼?王員外是打算依靠你面前的這些土雞瓦狗來對付我們嗎?想要與金沙幫一決雌雄?”胡勇笑著,手中把玩著鮮血淋漓的長刀。
在滅門孫家之前,金沙幫眾還大多都是拿著長矛棍子的,而現在,幾乎一半以上的金沙幫眾都換上了精鋼所制的武器,這些武器,都是從孫家搜刮出來的。
王遠河看著那些死去的家僕,目眥欲裂,這些人的下場,如果自己不反抗,那麼很快就會是自己的下場,當下沒有跟胡勇廢話。
“殺了他們!要麼我們活,要麼他們活!”
說完,他率先一人抽出手中劍,迎上前去,他的目標正是那個當著他的面,殺了自家家僕的金沙幫眾。
胡勇面色微變,玩脫了,事情有點超乎了自己的預期,連孫家那樣的大族,都只有不到二十人的護院力量,王家這裡,卻已經跟自己差不多了,自己在人數上的優勢被平了,王遠河把人組織得太快了。
使得金沙幫眾只能提前面對正面的衝突,這些人,都是自己一手拉起來的,這一戰,就算是贏了,也會損失慘重,更為重要的是,這裡是在東嶺縣內,他有些擔心自己損失慘重之後,被其他人漁翁得利。
但顯然,已經被逼到這份上的王遠河不會給他對話的機會,兩方交火,心氣、血性、膽魄都很重要,而且這些東西是最見不得冷靜的,一旦冷靜下來,看到了希望,即便是那種近乎不太可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