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眼前的赫連御宸滿身風塵,面色憔悴,那雙原本無時無刻不透露著邪魅的眸子,此時也佈滿了血絲,無甚光澤。他頭髮有也些凌亂,暗紅色錦袍上到處都是褶皺,渾身上下幾乎看不出一點乾淨整潔,和以前那個全身上下都不染纖塵的男人大相徑庭。而且還有一點明顯的是,他削瘦了許多,眼睛似乎都有些凹陷了。
上官月顏看著他,根本不用去想,就知道他定是收到她的信件後,便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西嶽,趕來見她,所以才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她心下頓時有些火大,雖然她早就料到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但是卻不想他如此折騰自己。何況她傳信之時,他才剛剛經歷了寒毒發作,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他如何能不顧及身子而如此折騰,就不怕半路上有個好歹嗎?
她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冒,更是心疼至極,恨不得張嘴就破口大罵他一翻。
然而,她卻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唇角一勾,小臉上露出一抹笑來,同時視線一轉,看向了一旁的書桌,一邊轉身往桌前走去,一邊挑眉笑問:“人呢?”
沒有怒罵,也沒有關心,只吐口這兩個字,且話音十分清淡也十分柔和。
赫連御宸在上官月顏看向他的時候,俊臉上便露出了喜色,雖然他已經來了兩日,但此刻才算是真的和她相見了。然他的高興卻只是一瞬,見上官月顏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轉開了視線,他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此時再聽到她以如此平靜的聲線問出這兩個字……他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所有的欣喜就好似被澆了一盆冷水,心中的灼熱瞬間就被澆熄了。
如此清淡的態度,如此柔和的語聲,這種好似突然和他保持距離的感覺……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俊臉上的喜色化為泡影,薄唇抿了起來,換做了一臉愁苦。他根本不敢去多加思考什麼,立即也往書桌走去,腳步有些急,半點也不猶豫地回答道:“帶來了,我讓夜離他們將她安置在了城裡的暗樁內!”
幾日沒開口說話,又一日沒喝過水,他聲線有些乾啞。那急切的步子只邁了兩步就停下了,沒敢太靠近,因為他現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靠近她。
此刻的赫連御宸,沒有半點兒玄天宮少宮主的狠辣高傲,有的只是心急、害怕和擔憂。
心急想解釋一切,害怕眼前的人兒會誤會他,更是擔憂她以後會再不理他……
但不管他心有多急,多想解釋,這個時候害怕和擔憂卻要更甚一些。因為這個小人兒此時的態度,讓他不敢對她的問題聽而不答,轉而自顧自的解釋。他很清楚,若是那樣,不管他的解釋她會不會相信,她都不會高興的。
上官月顏幾步來到書桌後方站定,聞言後沒有抬頭看赫連御宸,只拿了桌上備著的紙鋪好,接著又拿筆沾了墨,開始做起畫來。小臉上神色不變,又再次笑問:“你可是傷了她?”
“沒有!”赫連御宸搖頭,站在距離書桌大約五米的地方,看著上官月顏突然落筆作畫,心中有些不明白她為何如此。不過他的疑惑也只是一瞬間,立即就答道。
雖然那日他的確對那個女人出手了,但那不過是小傷,如今過了幾日,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他回答沒有,也不算騙她。
上官月顏聞言點了點頭,這才又抬眸看了他一眼。不過依舊只是一眼,旋即又低下了頭,對他道了一句:“把陣法撤了!”
赫連御宸二話不說,揮手間一陣微風掃過,如空氣般無形而又如銅牆鐵壁般堅固的陣法便消失了。
上官月顏感覺到陣法解除,沒有再抬頭,手中的筆在純白的紙上畫下一道道細小的弧度,行雲流水,很是熟練。她看著自己的筆尖,神色十分專注,又好似隨口般地說道:“去收拾一下吧!如此髒亂不整,可不像你!”
這話便是將之前的話題結束了。
赫連御宸眉頭微微一皺,看著上官月顏,薄唇張了張,想要開口繼續說雲穆的事情,找一個可以解釋的機會。但他欲言又止了片刻,最後到底還是沒有再說,唇瓣微抿地點了點頭,這才轉頭對外面喊了一聲:“抬水來!”
門外,當陣法被解除時,夜離四人便知道上官月顏定然出關了,頓時一陣欣喜。
此時聽見赫連御宸的開口,四人自然二話不說,立即領命:“是!屬下這就去!”
話落,夜青和夜影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了身影,去了院子裡的小廚房。
夜離和夜墨留在了門口。
四個丫頭不會武功,對於房間被設了陣法全然不知。聽到裡面傳出赫連御宸的聲音,四人也猜測是上官月顏醒了,心中也齊齊一喜。見夜青和夜影離去,四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也跟著走了。
院子裡這段時日雖然沒有別的下人進出,但她們每日都有準備熱水,以便主子出關後立即就能梳洗。
是以不多時,夜青和夜影就抬了水來。
兩個丫頭也端了熱水和一些洗漱用具,緊跟在夜青二人身後返回。
來到門口,夜離恭敬地對著房門開口:“爺,熱水來了!”
“嗯!”赫連御宸應了一聲。
夜離這才推開房門,夜青和夜影抬了熱水進入房間,夜墨從包袱裡拿出一身赫連御宸的乾淨衣裳,一起進了房間。
兩個丫頭沒有直接進入,而是站在門口候著,等著裡面的人召喚。畢竟主子還沒有吩咐她們進去。
上官月顏自然能感受到外面之人的氣息,她依舊沒有抬頭,淡淡道了一句:“進來吧!”話落,她又補充道:“準備一些清淡的飯食!”
四個丫頭立即應聲:“是!”
兩個丫頭端了熱水進入房間,另外兩個丫頭立即去準備飯食了。
赫連御宸一直站在桌前看著上官月顏,他只盯著她神色溫淡的小臉,沒有好奇她到底在畫些什麼。直到熱水抬進來,他這才緊抿著唇,皺著眉頭,神色無比憂鬱地往一側的屏風走去。
夜青三人進門,便覺出了房裡氣氛不對,沒看抬頭亂看,十分規矩地將熱水和衣服送到了屏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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