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上官月顏早已洗漱完畢,躺在寬敞的床榻上,在滿室蘭花清淡的香味中,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只不過,睡熟的她,眉頭也輕輕地皺著,而且額頭上還有一些薄汗出現。
今晚,她真的是夢魘了!
不是以前那兩個孩童的夢,而是早先出在她大腦中浮現過的雜亂畫面,哭喊的聲音,憤怒的咆哮,猙獰的面孔,滿手的鮮血……所有的畫面,都無比的恐怖,讓她即便睡著了,紅唇也抿了起來,臉色發白,緊閉的眼角,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流著。
那周身瀰漫的混亂氣息,彷彿就如一個能讓她窒息的牢籠一般,將她全方位地籠罩著。
赫連御宸悄無聲息地進入房間,來到床榻前,看到的便是她這般夢魘的模樣,他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彷彿早就猜到了會如此一般。他輕嘆了一聲,立即便伸手點了她的睡穴,而後如前幾日一般,退了身上的衣袍,睡到了她的身邊。
雪球無疑再次被他脫衣上床的聲音給驚醒了,本來也打算如往日一般對他呲牙咧嘴,並嘲笑一下他今日被主子大罵的事情,但是還沒有開始嗷嗚,便發現自家主人周身的氣息很是混亂,一看之下,主人臉色蒼白,滿臉淚痕,顯然是做惡夢了,這樣的主人,把它驚了個夠嗆,本來要嗷嗚的話也收了回去,不吭聲了。
赫連御宸看都沒看雪球一眼,上了床後,便將上官月顏攬進自己的懷裡,這一次沒有立即解開她的睡穴,而是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無奈地輕嘆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事情,讓你這般懼怕爺的誓言?那個你得到過,卻又失去的人,甚至讓你夢魘流淚的人到底是誰?爺真的嫉妒到發狂了!你說說,爺到底該拿你如何是好?”
這般說著,他輕輕抬起懷中人兒的下顎,薄唇從她的眼角一路向下,輕柔地吻過她的臉頰,來到她的唇瓣,無比心疼的親吻著。
雪球見此,一身狐狸毛都豎了起來,但是主人此時這樣的情況,還有這個可惡的男人如此心疼的話語,卻是讓它沒有任何動作,看了片刻,它緩緩地收了自己豎起的毛髮,細長的狐狸眼閉了起來,心中暗自嗷嗚了一聲。算了,主人今日的異常,狐爺也是知道的,看在這個可惡的男人如此心疼主人的份上,狐爺就暫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安慰主人了。這絕對不是因為狐爺害怕這個男人,絕對是為了主人好,也是看這個男人可憐才勉強答應讓他佔一點點主人便宜的。
赫連御宸輕輕地吻著,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對待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上官月顏雖被點了睡穴,但夢魘依舊還在,感知力也並未完全消失。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時,本來恐怖的惡夢畫面就突然變得模糊了,這讓她好似在蒼茫的大海中看到了一根浮木一樣,想要再多感受一些這樣的溫暖,趕走那讓她幾乎窒息的夢魘。可是,夢裡面,她不管如何做,都沒辦動彈一下身子,無法向那溫暖的地方靠近,這讓她無比的焦心。
而就在此時,那溫暖的卻突然將她包圍了,眼前虛化了的畫面,也好似破滅的一般,很快便從她眼前消失。讓她即便在夢中,也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來,更是貪念著這股神奇的溫暖,不想讓它離開。
赫連御宸除了摟著上官月顏親吻之外,沒有再多一步的動作,英俊的臉上,也沒有不該有的慾望顯露。就這麼吻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懷裡的人兒混亂的氣息平復了下來,他才離開她的唇瓣,魅眸看著懷中人的小臉。緊皺的眉頭松來了,眼角也不再有淚滑出,雖然臉色還是有些白,但是神態卻相當的安穩。
他再次輕嘆了一聲,又在那誘人的紅唇上親了親,這才解開她的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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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月顏本就害怕這股暖意離開,當睡穴被解開的時候,她的身子突然就動了,往赫連御宸的懷裡鑽去。雙手伸出,如真的抱住了浮木一般,緊緊地將他抱住,被吻得豔紅的唇瓣也勾了起來。
赫連御宸見她如此,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但隨即薄唇也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又輕輕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才摟緊了她,閉上了眼睛。心中無奈地嘆道,如此想依賴他,卻又不想靠他太近,這個小女人真的,叫他如何是好?
雪球雖然閉了眼,但也沒有睡去,感受到自家主人身上的氣息恢復正常,它懶懶地睜開了一隻眼看了緊摟著入睡的二人,之後又懶懶地閉上,睡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色大亮,辰時快過,上官月顏才緩緩地醒來,而這時,床榻上自然只有她一人。
不過,她的房裡倒不是一人,赫連御宸坐在不遠處的軟塌上,和昨日一樣,正在批閱摺子。
上官月顏睜開眼,還沒來得及伸懶腰,便感覺到了他的氣息,轉眸一看,便看見白髮男子坐在窗前的軟塌上,今日的他,依舊是錦袍披風,長髮垂胸,面容絕豔,臉色不再如昨日的蒼白清透,可見這才是真的壓下了體內的毒。而此時他神色專注中透著慵懶,窗外明媚的陽光灑落進來,落在他身上,讓他好似都發光了一般,好看的叫人心魂都忍不住震顫。
她定定地看了一眼,紅唇抿了抿,將鳳眸中的神色全都隱下,這才一邊起身,一邊不滿地開口:“你現在是把我的房間當自己的房間用了?”
昨天醒來的時候他也在,今天醒來的時候他又在,他還真的是隨意的很!
燕飛和燕天就在門口,見上官月顏醒來,立即便走了進來,伺候梳洗穿衣。
赫連御宸在她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感知到了。對她剛才又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而現在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下再次輕嘆了一聲。眸光從手上的摺子轉移到她的臉上。落到她那雙有些微紅腫的眸子上,魅眸微微閃爍著,沒有開口說話。
上官月顏下床,任由燕飛和燕天二人給自己穿衣,沒聽見赫連御宸搭話,她眉頭皺了皺,轉眸再次往他看去,便見他神色幽幽地看著自己,那模樣,似乎有點委屈。她嘴角頓時一抽,眉頭更是皺緊了,不解地開口:“你做什麼這麼看著我?”
他難不成是為了昨日的事而感到委屈不成?如果他真的有這種想法的話,那她接下來的幾日都不會理他了。
可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赫連御宸卻是薄唇抿了抿,吐口三個委屈的字眼:“爺餓了!”
餓了?
上官月顏聞言一愣,本來很想回他一句餓了就吃東西啊!他這個巫族的貴賓,要吃什麼沒有?可話還沒出口,便想起自己昨日說過,他的飯食,都要由自己親自檢查的。想到這裡,她轉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隨後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都已經日上三竿了,自己沒有醒來給他檢查飯食,也就是說,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吃早膳了!
她一眼看罷,又轉眸看向赫連御宸,見他眸色幽幽,似乎真的很委屈似得,她無話可說了,立即轉頭對燕飛和燕天二人道:“去端早膳來吧!這裡我自己來就行了!”
此言一出,赫連御宸頓時勾了勾唇,燕飛和燕天二人自然立即領命去了。
上官月顏快速地洗漱了一翻,也不再追究赫連御宸跑到自己房裡來的事了,當坐到梳妝檯前準備梳頭的時候,她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浮腫,她眉頭當即一皺,想起昨夜自己似乎做了很不好的夢,一時間有些愣然。
赫連御宸見她如此,心下頓時瞭然,放下手上的摺子,起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