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和葉青二人都尚且如此氣憤,面對上官月顏直言發問的赫連御宸就可想而知了。他狹長的魅眸頓時眯起,印記剎那如血,抬頭看著面前絲毫不掩藏猥瑣和好奇的清絕小臉,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但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的柔和,如三月的春風拂柳,四月的陽光普照,那慵懶的話語更像是一團棉花般的溫柔溫軟,無比的魅惑勾人:“顏兒,你告訴爺,爺要如何做,你才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錯誤?”上官月顏皺眉,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哪裡有錯,因為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便將他認定為斷袖了,何況她自己‘親眼所見’,錯不了。所以,她從來就不覺得這件事是錯的。
於是,便想著難不成他不喜歡別人過問這件事?想想也對,這事兒好像也不是什麼可以拿出來說的事,他忌諱也是當然的。見他一臉柔和的笑,憑這幾日對他的瞭解,也知道這貨是生氣了。想想自己明日還得指望他幫忙,她當即收了心中的好奇,很好說話地點頭,道:“知道了,你既然不願意說,以後我不再問了就是。我能夠理解你,但不見得別人會,我是不該提起的。你放心,這事兒你知我知,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話落,低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而赫連御宸聞言,眉間的印記似乎都能滴出血來,真恨不得扒開這女人的腦子看看,她到底是如何認定他是斷袖的?為何就這麼難糾正她對自己的看法?當日的情景,到底哪裡像是他和小全子……
赫連御宸一臉魅笑,微眯的魅眸看著那個已經將此事拋開,自顧自吃飯的小女人,想著如何才能糾正她那錯誤的想法,難不成真的要將她辦實了?可只怕就算將她辦實了,她那想法也改不了,還會覺得他男女通吃,更上一個等級了。
此時,一向無所不能的少宮主大人頭一次覺得,原來這世上還有一件能讓他覺得非常苦惱的事兒!
而少宮主大人自然不知,在上官月顏腦子裡,他早就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外面的夜離和夜青也是無語了,更是無比同情自家爺,這痛苦的誤會,怕真是一時半會兒解不了了。
就在上官月顏快樂地吃著自己的飯,赫連御宸為解開誤會而苦惱,夜離和夜青都十分無語的時候,南宮凌被小全子請了過來,他步伐奇快,清俊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顯然是小全子告訴他上官月顏要給他解藥方子的事,也沒注意門口二人的神色,大步跨入屋內,人還沒轉過屏風,便笑著開口:“哈哈!我還說師兄為何如此反常,突然換了住處,原來是小顏兒來了!”
這明顯愉悅的聲線,打破了屋內的沉靜,上官月顏抬起頭,便見身著青衣,一臉燦笑,手上拿著一把玉扇,灑意而入的南宮凌。對於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事,她並不意外,畢竟自己是深夜潛逃出宮,外面的傳言也是她被歹人劫持不知行蹤,若不是赫連御宸讓人跟蹤她,也不見得知道她在這裡,而南宮凌一早便出去了,自然不會知道她來了祁城並住入了月滿樓。
至於稱呼她為小顏兒,她倒也不怎麼在意,反正都讓赫連御宸這麼叫了,他跟著這麼叫,她也沒多大感覺。而此人看上去雖和她年歲相當,但她出生的月份在年末,此人應該比她大一些,加一個小字也不框外,總比叫上官月顏或者九皇子來的強多了。
赫連御宸轉眸淡淡地看了南宮凌一眼,也沒吭聲。
上官月顏見南宮凌走到近前,才對他點了點頭,客氣地招呼了一聲:“凌公子!”
她沒忘南宮凌之前在國宴上帶了面具,也換了聲音和氣息,顯然是不想被人知道真實身份。此時他和赫連御宸在一起,她自然不能稱呼他天珏世子,算起來,他也和她一樣,都是需要隱藏身份的人。
南宮凌見上官月顏如此通透,沒有如上次在玉景宮時稱呼自己天珏世子,顯然對自己並不那麼見外了,清澈的眸子亮了亮,看著上官月顏,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幾步走到桌前,也沒有顧忌什麼禮儀規矩,就如他的人那般灑脫隨意,就近坐到上官月顏身邊,清俊的臉上笑意滿滿:“今日一早,我便聽人稟報,說小顏兒你被人給劫了,下落不明。我當時心下便覺得奇怪,這世上能劫持你的人怕是不多!沒想到我這出去一趟,你就來了祁城。如今看來,你是自己出宮了?”
他是天珏世子,訊息自然也是靈通的,而單憑他對上官月顏的瞭解,知道就算她武功不高,使毒手段卻是無人能及,能劫持她並且帶離皇宮的人,真的不多。而能在冷穆寒眼皮子底下劫持被護得密不透風的九皇子,且悄無聲息逃出皇宮,天下能做到的,更是屈指可數。
世人都知道冷穆寒很重視九皇子,誰會不惜得罪冷穆寒劫持九皇子?是以,在得到這個訊息時,他便覺得事有蹊蹺。
剛開始他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自家師兄動的手,畢竟近日來,師兄對待上官月顏的態度實在很特別,若是師兄所為,倒也說得過去,因為只要師兄想做的事兒,不管原因多麼離奇,後果多麼嚴重,他都不會有任何顧忌。可是,昨夜他一直和師兄在一起,傍晚啟程離開東耀京城,半夜時抵達祁城,鬼影和夜墨等人也沒有離開過,這想法根本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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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見到上官月顏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沒有半點兒被劫持的跡象,這一切也就一目瞭然了。而她若是自己出宮,會出現在祁城,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聽了南宮凌的話,上官月顏也沒有半點驚訝他能猜到是她自己出宮的,他本就知道一些她的事,自然能夠猜到。別說他,就是對她一無所知的玉景風看到她獨自出現在這祁城,也定然在認出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自己出宮的了。
她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但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嗯’了一聲。
南宮凌見她這般,眸子閃了閃,知道她不願就此話題繼續,雖然私心裡覺得她渾身都是秘密,讓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但到底因為還不是很熟,也不好多問什麼,便也轉移了話題,玉扇一搖,語聲清越地笑問道:“我聽小全子說,你要給我毒霧彈解藥的方子?”
上官月顏停下吃飯的動作,轉眸看向南宮凌,眉梢微挑地點頭:“反正我答應了給你解藥,給你方子也是一樣。不過自然不能白給,你今夜得幫我製毒!”
不是她狂妄,若是不給他解藥的方子,就算她給了他解藥,他也是看不出其中成分的。如今她直接給他藥方,也算是請他幫忙的酬勞了,而且是非常優厚的酬勞。
南宮凌一聽她確認,且還讓他幫忙製毒,清澈的眸子頓時一亮。這等於不僅給他解藥的方子,也能讓他見識到她製毒的方法。他雖不如他娘一般痴迷毒物,但也精於此道,自然有幾分熱忱,當即點頭,頗為興奮地笑道:“就算不給我方子,你要我幫忙,那也是一句話的事兒。本來,我還有些擔憂你這次離了宮,不知道會去哪兒,也不知何時能見到你,沒有你給的解藥,我那老孃萬一解不開你那毒霧彈的奧秘,到時候找到我,我就麻煩了。如今你也來了這裡,還要給我方子,我總算也能放心了。”
上官月顏頓時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既然欠著你的,自然會給你,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她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不過,那個時候她以為他也要回天珏,所以便打算到了龍華大陸再給他解藥也不遲,倒是沒想到他沒有回去,而是和赫連御宸在一起。昨日雖然在紫華宮也見到了他,那時天珏的隊伍也離開了,但也只以為他是為了生病的赫連御宸停留了兩日而已。
南宮凌勾唇一笑,再次點頭。隨後吩咐人添了一副碗筷,又添了一壺酒,和二人一起吃了起來。
待小二將酒送上,上官月顏抬起頭,眼巴巴地望了兩眼。來了這古代好幾日了,她還沒喝過酒呢!只是在國宴上聞了一陣酒香。於是,在南宮凌為自己倒了一杯後,她聞了聞這股酒香氣,來了興趣,從旁拿了一個空杯子遞上去:“也給我倒一杯!”
南宮凌見她那討酒的模樣,頓時笑開:“之前見你和師兄都只是吃飯,還以為你對酒沒興趣,看來是我猜錯了。”
說著,自然也給她遞來的杯子裡倒滿,酒香氣濃郁而出,滿室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