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大半個小時了,人怎麼還沒來?”漆黑的夜幕下,月色清冷,女子潛伏在一動廢棄大樓的樓頂,精緻的五官秀眉微皺,對身邊的人低斥道:“阿龍,你小子不會又在忽悠我吧?!”
她身旁,年輕男子面色微苦,他倒是想忽悠這個小祖宗啊!可是他敢嗎?低頭往自己的腰部瞅了一眼,哭喪著臉開口:“二爺,我都被您搞成這樣了,哪裡還敢忽悠您啊?”
聞言,女子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想起了什麼,偏頭往阿龍腰間一掃,紅唇微微一勾,樂道:“呵呵!說的也是,這東西可危險的很,量你小子這次也不敢給我耍花招。不然的話,呵呵,你是知道我脾氣的,就算你跟我幾年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著,女子晃了晃左手,青蔥般柔嫩的指尖掛著一個小型的遙控器,看到那不斷閃爍的微弱紅光,阿龍只覺得脖子被人勒住了一般,連大氣的都不敢喘,生怕驚了這位小祖宗,不小心觸碰到那遙控開關,那他下半輩子的性福就毀了啊!
這個被他稱為“二爺”的少女,是當今社會最大的幫派組織炎雲會的二把手,上官月顏。也誠如她所言,他身為她的貼身保鏢已經好幾年了,對她的脾性十分了解,這小祖宗輕易不對人動手,但一旦出手,不管是誰,她都不會手下留情。即便是老大,以前把這小祖宗惹毛了,也照樣被狠狠地整了一頓。
如今他被趕鴨子上架,身上綁著二爺親手製作的新型微小炸彈,即便老大嚴令不能讓二爺身陷陷進,不能讓他涉足幫派鬥爭,但他卻不得不屈服在二爺的威脅之下,下半身若是不保,他還能做個熱血男兒嗎?
其實說來說去,只怪自己命不好,當初他們八人抓鬮,他倒黴抽中紅籤,才被暗中派來保護這個小祖宗……
想到這裡,阿龍欲哭無淚地轉頭看向下方,廢棄工廠內漆黑一片,沒有絲毫人氣,他木然地開口:“二爺您放心,這次的訊息絕對屬實,我可是冒著被老大砍死的危險帶您來的,不會出任何差錯!”說著,眼中竟閃出一絲水光來,在被老大砍死和失去下半身的性福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生命誠可貴,性福價更高,男兒尊嚴何等寶貴,只希望老大看在他是被威脅的份上饒他一命,哭瞎。
阿龍瞭解上官月顏的脾性,上官月顏自然也有幾分瞭解阿龍,紅唇一勾,伸手拍了拍阿龍的肩膀,誠然地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只要訊息屬實,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個老頭子是我們炎雲會的死對頭,幹掉他,老大也會賞你,這不是很好嗎?”話落,上官月顏再次垂眸看向下方,臉上露出自信十足的笑:“明天是老大的生日,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要送什麼禮物,現在我送上這份大禮,想必老大一定會很開心。”
阿龍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獎賞什麼的,他才不敢奢求,能安然活下來,就是老大開恩了。至於老大會不會開心,不是他自語對老大十分了解,但只要知道二爺存在的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老大是絕對不會高興二爺這麼做的!因為,在老大眼中,沒有什麼比二爺更重要了……
夜色如幕,初春的夜晚依舊寒冷如冰,二人不再說話,都專注著下方,靜待獵物送上門來。大約過了幾分鐘,果然有十輛高階轎車從遠處疾馳而來,上官月顏黑眸一閃,嚥了咽口水,低聲說了一句:“第一次實戰,果然有點緊張啊!”
話是這麼說,可那一直扛在肩上的武器卻早已對準工廠的入口,臉上的神情和緊扣著扳機的手也將她的迫不及待顯露無遺,看得阿龍無語翻白眼。我的二爺啊!您興奮激動就直說吧!說什麼緊張,您這模樣哪有一點兒緊張啊!明明就只是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女,雖然生長環境和接受的教育都與常人不同,心智比同齡人成熟許多,但您就算想裝正常人,表情上也稍微收斂點好嗎?
上官月顏自然聽不見阿龍心中的自白,目不轉睛地盯著由遠及近的車隊,透過瞄準鏡,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自己的目標,唇角緩緩勾起,當車隊駛入工廠,帶著手套的右手猛地用力,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嗖’的一聲響動,蘊含著恐怖殺傷力的火箭炮精準射出。
殺氣籠罩,上官月顏睜大眼睛看著火箭炮飛速射向下方第三輛轎車,心中無比自信,就等著勝利的曙光降臨。然而,就在此時,不知為何,視野卻突然模糊了一下,緊接著,不可思議地瞪直了眼,一張小嘴都長成了o形。
“這……這是怎麼回事?”阿龍的神色也驟然突變,眼睛瞪成了銅鈴,都顧不上腰間的炸彈和自身安危,猛地蹦了起來,舉著望遠鏡驚恐地道,“不……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
一聲驚呼後,又立刻看向下方那長驅直入的車隊,年輕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驚疑不定。不見了,剛剛明明已經射出的火箭炮居然不見了,而下面的車隊似乎根本沒有發現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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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這……真的見鬼了!這太邪門了!二爺,你看見了嗎?這不是我眼花吧……?”阿龍大驚失色,這詭異的現象,讓從來不信鬼神的他都覺得毛骨悚然。急切地轉頭看向旁邊的上官月顏,而這一看,更是讓他嚇得幾乎昏過去。
月光清冷,夜風呼嘯,空曠的樓頂,除了他之外,空無一人。前一秒還蹲在身邊的二爺,不見了!
阿龍瞬間臉色慘白,周身血液似乎都冷凝了,心急火燎地四下搜尋,卻是一無所獲。一陣不詳的預感驟然將他籠罩,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是出門沒看黃曆嗎?二爺……消失了啊啊啊!
……
神武大地,東耀國皇宮。
夜色寂靜,皓月當空,現下已是子時。本該萬物沉睡的時間,紫紅色巍峨的宮殿內,卻燈火通明。從大門到內殿站滿了精神抖擻的護衛,他們個個年輕俊逸,神色冷肅,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漆黑的護衛服上鮮紅的火焰圖騰引人注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皇宮內位。
而只要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那獨特的圖騰,便知道這些人的主子是誰。除了那個人的親衛隊,沒有人敢盜用這個象徵至高身份的圖騰,因為那無疑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而那個人,此時正躺在寢宮的軟塌上,手上把玩著一顆紫色藥丸,神色十分自在悠閒。
明亮的燭光之下,那人容顏清晰,劍眉青淡,魅眸狹長,鼻樑挺直,薄唇精緻完美,五官輪廓堪稱俊美絕倫舉世無雙。一頭長髮隨意披散,那髮色,不是如墨的黑,而是寒冬飛雪的白,仿若九天銀河傾瀉而下,耀眼清華,胸前垂下兩縷,竟將他點綴出聖潔的感覺來。而最讓人驚豔的,還是那燃於他眉間的火焰印記,金紅色澤,栩栩如生。好似雪地紅花,穹中日月,一眼奪目,萬物沉淪。聖潔中凸顯妖嬈,動人心魄的震撼。
不難看出,那獨特的火焰圖騰就是來自於此。
這個人,就是神武大地名聲顯赫到無人不知的玄天宮少宮主,赫連御宸。
寢殿中寂靜無聲,赫連御宸慵懶側臥,身上只著了一件黑綢裡衣,狹長的眸子靜靜盯著玉指中那顆泛著淡淡紫光的藥丸,彷彿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東西,嘴角始終勾著點點邪肆的弧度。
他面前,一個身著青色內侍服的太監跪在地上,臉上的神情,是與他截然不同的憂急。
“爺,您就別忍了吧!”半晌寂靜後,欲言又止的太監終於忍不住開口,跪地仰望著赫連御宸,語聲中透著濃濃的憂心急迫,“爺,奴才求您了,有舒服的法子咱就用吧!您一直這麼忍著,身子如何受得住?奴才也受不住了啊!”
“舒服的法子?”聞言,赫連御宸終於從那藥丸上移開了目光,垂眸看向太監小全子,眉梢微微向上挑起,慵懶地笑問,“小全子,你倒是告訴爺,何為舒服的法子,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拖長了半分,小全子一怔,背脊驀地一陣涼寒。但仍舊硬著頭皮試探地開口:“可是爺,這次……!”
“行了!”赫連御宸打斷他的話,眸光再次轉向手中的藥丸,嘴角的邪笑驟然加深,“誰說爺在忍?爺這是在享受!”話落,將被握的已有些溫熱的藥丸放入口中,狹長的魅眸閉上,嘴角笑意深深,彷彿真的在享受某種樂趣一樣。
小全子見此,頹然地坐在地上,一張略帶褶子的臉上滿是憂急與心酸,眼眶都忍不住紅了。卻也再不敢多話,事已至此,勸說也無用了,爺的決定,是無人可改的。
軟塌對面,寬大的屏風後,上官月顏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盯著房頂,做死不瞑目狀,眼神空洞,整個人似乎丟了魂,呼吸都沒有了。聽著外面的交談聲,腦中卻是一片混亂。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她明明就把火箭炮射出去了的,可是那瞬間,她的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虛影,就好像撞見鬼了,然後腦袋一昏,身體一沉,都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前的景象就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她就躺在這裡了。
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並非做夢,她一定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幻覺,世上哪有這麼邪門的事?!然而她卻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地看著自己瞬間就被‘空間轉移’了,不論是視覺、感覺還是聽覺,都在告訴她這一切是真實的。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鬼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