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修眉一挑,及其篤定地:“不會。他們幾個知道輕重,便是來也不會弄得滿城風雨的。”
“他們幾個?誰呀?”蔡嫵不解地看著郭嘉,她很疑惑郭嘉到底讓人找誰去了?
額可惜郭嘉根本沒有心思跟她細細解釋,這位“好叔父心態”發作的郭某人正無比痛心地回想戲嫻時候樣子,邊回想邊跟蔡嫵無比哀怨地:“你當初嫻兒才那麼一個娃娃,怎麼一眨眼就要嫁人了呢?照兒這丫頭是不是也快了?她今年多大了?十二了吧,自己跟前養了這麼多年,一想到將來要把她交到哪個混子那裡,我就止不住地手癢。阿媚,幸虧咱們滎兒不是個姑娘,要不……”
“停!”蔡嫵一下掩住郭嘉嘴巴,打斷這人忽然發作的多愁善感,忍著額角黑線跟郭嘉:“要不,我跟嫻兒道道,等會兒還用她出來嗎?”
郭嘉頓了頓,眨著眼睛,貌似正常地跟蔡嫵:“你覺得呢?你覺得必要那就把嫻兒叫出來?”
蔡嫵白了他一眼,決定不跟這個即將嫁女侄女)的人一般見識,帕子揮揮,直接出門找戲嫻去了。路上她邊走還邊納悶:“他紙上到底寫的叫誰?除了徐瑾難道還有別人?那我要不要多拉幾面屏風,好遮掩一下嫻兒的影蹤?”
半個時辰後,謎底揭曉時,已經拉好屏風,帶著戲嫻和郭照躲在後頭的蔡嫵看到一個個進入廳中的人士時,差點兒沒一頭栽倒:瞧瞧,這來的都誰?于禁,樂進,徐晃,荀彧,程昱,甚至連一向不怎麼愛主動攬事的荀攸都腳步匆匆地進他們家了!等到最後一個是曹孟德出場的時候,蔡嫵已經完全不出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兒了。她幾乎是伏在屏風上,無語凝噎地嘀咕:這哪裡是叔父給侄女看良人?這分明就是三堂會審嘛?不對,三堂會審都是輕的,這就是個陪審團呀!
她身邊兩個丫頭明顯沒比她好到哪裡去,戲嫻看著一個個叔父伯父輩的冉來,有些瑟縮身子地跟蔡嫵咬耳朵:“嬸母,這是不是有些……呃……題大做?”
蔡嫵回視著戲嫻,安撫地拍拍丫頭腦袋,咬著後槽牙,言不由衷道:“這是……你們這些叔伯們的心意,咱們……先看著!”
戲嫻略帶擔憂地回過臉,眼瞅著外頭一眾父親的熟人,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黯然了下。蔡嫵見此無聲地握住了丫頭的手,極輕極輕地:“嫻兒,我們還在。”
戲嫻笑了笑,抬起頭很是專注地透過屏風看向外面,耳朵支楞著聽著屏風外地情景。
結果屏風外七八個跺跺腳都能讓許都刮陣大風的人物,這會兒竟然出了奇的沉默了,一個個誰都不開口:喝茶的喝茶,看書的看書,打棋譜的打棋譜,全然沒有剛進來時的莊重氣氛了。
可憐最後一個被柏舟請來的徐瑾,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呢,一腳踏進廳門,本來想按習慣直接給郭嘉問安來著,結果一抬頭,好麼,一屋子要行禮的主兒,不知道還以為他進了司空府的議事廳呢。
徐瑾滿頭霧水掃了眼四周,看到屏風時略微疑惑了下,但也沒多想,只是依例給為首曹孟德行禮,然後就老實地呆地上等著曹孟德叫起。結果曹司空今不知道是不是眼神兒不好使,亦或者耳朵不好,反正他沒有出聲叫起。
沒出聲叫起,徐瑾就只好繼續跪著,邊跪邊在腦子裡琢磨自己最近是不是辦了什麼事惹了司空大人不高興了?沒有啊?任務完成很好,人員不見折損,明器按時上繳,身份照舊隱秘,沒人見疑,沒人希對著那些讓人垂涎三尺的黃白東西,他更是從來沒有生過貪墨之心。怎麼就忽然來了這麼一出。
徐瑾心思百轉,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岔子。只好微微抬頭,把眼睛轉向郭嘉和荀彧兩個平時跟他接觸還算多的“陪審員”,結果這兩位忽然就默契突顯,一個低頭拿了茶杯,一個垂眸看向棋譜,反正是誰也沒理會他。
徐瑾納悶了,可是顧忌到自己身份,曹孟德那邊不開口,他也不敢先出言詢問。只好就這麼跪著僵持著。屋子裡一下靜的出奇:只聽到棋子落盤的輕微碰撞聲和端茶放茶的觸桌聲。徐瑾那會兒覺得對著地宮裡七星疑館可能都比對著這幾位要心裡舒坦。
時間一滴一滴地過去,蔡嫵眼瞧著郭嘉故意放廳裡的水漏刻度一點一點下降最後到達亥時,仔細一算:徐瑾這夥子在地上跪了有近兩個時辰了,他們這群人在外頭不出一聲也悶了兩個時辰了。也該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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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蔡嫵胡亂琢磨地時候,就聽外頭一道清悅的聲音忽然毫無預兆地響起:“徐瑾,你是不是心儀我家嫻兒?”
徐瑾“嚯”然抬頭,滿帶震驚地看了眼出聲的郭嘉,端正的跪姿差點兒就保持不下去。若是仔細看,他臉上表情很有意思,既有被人中心思的尷尬,又有一絲等待判決的忐忑,還有隱隱的期待和要不要隱忍婉拒的矛盾。
在場幾個哪一個不是人精,徐瑾幾個表情變化已經全部被他們收在眼底,正一個個目光灼灼地盯著徐瑾等著他答案呢。徐瑾頓時覺得氣氛壓抑,整個屋子壓迫力十足。連屏風後蔡嫵她們都感受到這情形地詭異,一個個在心裡腹誹:這到底是相人來了還是刑訊來了?
結果徐瑾這子有時候還真能耐得住壓力,他居然眉頭不皺臉色不變地跟郭嘉道:“是。徐瑾確實對戲嫻姑娘有意。但徐瑾自知自己……”
“成了!”郭嘉煩躁地一擺手,把眼睛轉向荀彧。荀彧深吸一口氣,放下茶杯來到徐瑾跟前,聲音溫厚:“子佩可知,嫻兒如今是何情形?她父母亡故,孤身無依。你若是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展示,她身份可是幫不上你分毫。”
徐瑾皺皺眉,很認真地告訴荀彧:“徐瑾於仕途一道,並無太大奢求。再者即便瑾有所抱負,也無需靠閨閣裙帶之力。”
荀彧看了他一眼,轉回身又坐到坐席間,繼續旁若無蓉喝茶去了。倒是樂進“呼”的站起,從徐瑾勾勾手:“來來來,夥子,站起來,和某家出去比劃比劃。讓某家來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徐瑾很是困惑地轉向其他幾個沉默不語地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出?怎麼忽然就蹦到要動手了呢?而且跟他動手的這位還是統軍的將軍,這可真是……太瞧得起他了。
哪知曹孟德居然很痛快地點頭了,指指徐瑾:“去吧去吧。到外頭讓文謙指點指點,年輕人嘛,要虛心上進。”
徐瑾沒奈何,只好跟著出門。不多時外頭就傳來一陣拳腳相向的呼和之聲。屏風前幾位一個個面無表情,安之若素。屏風後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太明白怎麼好好的相看愣是從三堂會審過渡到了全武行?
外頭呼和想了兩刻鐘才平息,樂進哈哈大笑地撫掌而入,開口第一句話是:“子身法很好,功夫不錯。”第二句話是:“但是跟我不是一路。不適合在馬上跟人交鋒!”第三句是:“若論單打獨鬥,到適合做一遊俠。”三句話完就又坐回座位,像沒事人一樣撐著下巴等結論了。
為首曹孟德腦袋轉了轉,左右掃了掃荀彧、郭嘉等人,發現這兩人雖然表情不太爽,但到底沒出口什麼反駁的話。於是曹司空豁然起身,走到徐瑾跟前,跟徐瑾了句讓徐瑾和屏風內人都驚嚇到的話:“找個良辰吉日,到軍師祭酒府提親!若是辜負了嫻兒,老夫饒不了你!”
徐瑾傻眼一樣抬起頭,臉上表情像是被一塊巨大餡餅砸著一樣,既有掩藏不住的喜悅又有不敢相信地懷疑。他愣了一會兒後頭一次逾矩地直視曹孟德,一向淡漠地眼睛波瀾大興,眨了好一會兒才聲音飄渺地道:“主……主公……此言……當真?”
曹孟德袖子一甩:“來得及的話,你還能跟曹昂一道把婚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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