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的親戚並不算多。蔡嫵家這支在蔡氏一族裡,算不上是人丁興旺:她只有三個姑母。叔伯什麼的,三服以內,一個也沒櫻
蔡嫵大早上給祖母拜壽後,就被王氏牽著,挨個兒給姑母們行禮。
大姑母年過四旬,慈眉善目。王氏一過來,她就拉著侄女逗得歡快:“阿媚,你幾歲了?”
“兩歲。”
“那你叫我什麼呀?”
“大姑母。”
“唉,……真乖。可是……你叫大姑母,大姑母沒有準備禮物給你怎麼辦?”慈祥和善的夫人挑著眉梢望向表情瞬間糾結聊侄女,忍笑不已:這丫頭好可愛。長得粉嫩嫩、肉嘟嘟的。討喜又識逗。
蔡嫵抿起嘴,腦子裡一個人兒在“嗷嗷”直叫:大姑母你怎麼能這樣呢?我是你親侄女呀!你不能腹黑到我身上!不待這麼玩的!
蔡嫵抬著腦袋,望向大姑母,眼睛裡滿滿都是水汪汪的控訴之意。
大姑母輕笑了兩聲,手往袖中一伸,從裡面掏出一個桃木臂環套在蔡嫵臂上:“這個送你了,阿媚,來謝謝大姑母。”
哎喲,這姑母太頑劣了,竟然自己張嘴要謝意!
蔡嫵求助地望向王氏,卻見王氏只是點頭不已,還勾著眼睛,笑得輕鬆。蔡嫵無奈,一手託著不斷下滑的臂環,一邊眨著眼睛,奶聲奶氣跟:“謝大姑母。”
大姑母滿意地揉了揉她頂發,無比開心地應了聲,才把蔡嫵放行給下一位姑母。
蔡嫵的二姑母明顯比大姑母好應付得多。這個三十五六的女人,長眉大眼,樣貌和蔡斌有些相似,只是薄唇緊抿,頭髮一絲不亂,衣裳整潔鮮亮,很嚴肅的樣子。蔡嫵也不知道她這樣是本性如此,還是跟蔡斌似的喜歡在人前端架子。她心翼翼地對二姑母行禮問好,老實巴交地起身,等著二姑母問話。結果這位姑母只是矜持地點零頭,送了枚吊墜給她後就不言不語了。
蔡嫵舒了口氣,又被王氏拉著到了姑母那裡。姑母人很溫婉,長得柔柔弱弱。見嫂子和侄女過來,話也不大聲,只是客客氣氣地把東西給了,便又低頭想自己的事了。
蔡嫵也不知道她那意思到底是喜歡自己還是不喜歡自己。
接下來,蔡嫵又被王氏拉著去看了其他親朋。宴席將啟的時候,蔡嫵才總算見完了所有人。
一兩句話的功夫,蔡嫵也瞧不出人家的秉性脾氣。不過,她的兩個親姨母倒是讓她頗感興趣。原因無他,就因這兩位是少見的雙胞胎。長相一模一樣,柳眉杏眼,雪膚烏髮,但氣質卻炯然不同。搭眼一瞧,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哪個是哪個。
她那大姨母比她母親大了四五歲,可人看著卻比她母親還年輕似的。笑聲爽朗,諸事不管,瞧上去有點沒心沒肺。二姨母就不同了,她打見了王氏就在關切萬分地問這問那,比如:老夫人壽辰你準備的壽禮是什麼?阿媚是個女孩,你婆母有沒有為難你?阿媚現在開口話了,府裡還有沒有亂七八糟的閒話?之前那些不長眼的把咱們阿媚當成痴傻,會不會對阿媚以後親什麼的有影響?你要不要早作打算?我聽你家大女已經被定給老夫饒孃家侄孫。二女這邊,你們有何章程嗎?
劈頭蓋臉一堆的問題砸下來,也虧王氏耐心細緻,能一一解答。倒是蔡嫵在一旁聽著不以為然:親?早作打算?她這二姨母是不是……太能操心零?她才多大呀就親?也不怕把人給嚇得長不大?
宴席開始時,蔡嫵已經精疲力盡。在強打精神吃了頓不知什麼滋味的飯菜後,蔡嫵就飄飄忽忽地被李女帶了下去,一頭倒在自己床上,睡得地老荒。
等到她睡飽睡夠,早就過去一下午。房間裡蔡斌不在,王氏正扒著櫃子、箱子收拾東西。她把一個精緻的木箱放到了蔡嫵床前不遠的桌案上,拿著鑰匙,“啪嗒”開了鎖。蔡嫵眨著眼,困惑地抱著匣子,覺得裡頭東西分外眼熟。
“放心,娘不和你搶。這些禮物和試兒時你抓的東西都是幫你收好,放匣子了好好藏著,將來等你大了,出嫁了,這些全都給你帶婆家去。”王氏笑眯眯地望著女兒假嗔。
蔡嫵沒聽清她後半句,只被前一句吸引了注意力:試兒?那是什麼?試兒時她抓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