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命宮人將蕭世寧血淋淋的抬回冬荷苑,容花見了頓時哭天抹淚,又是請太醫又是念佛,徐文鵠見蕭世寧人事不知被打得血肉模糊,也是心中大為震驚,擔憂不已。
沈貴妃按捺擔憂神色,靜坐在正殿等著太醫回話,瞄了徐文鵠一眼“你是何人?”
“學生徐文鵠,三殿下身邊侍讀。”
“哦——本宮聽太子說起過你,想來今天也是你叫人來給本宮和太后報信兒的?”沈貴妃目光探究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俊才,莞爾一笑明豔非常“果然是個聰明人。”
徐文鵠耳根發燙,低垂眼眸不敢直視沈貴妃“娘娘謬讚了,學生愧不敢受!”
“徐公子年少有為,足智多謀又克己守禮,阿寧身邊有你這樣的人才輔佐,本宮很是放心。”沈貴妃側頭看了看偏殿書房那牆上掛著的琵琶和畫作“聽說徐公子已是舉人,開春便會參加會試,若能一舉奪魁,又有侍讀身份加持,那便是前途似錦啊!”
“學生慚愧,自知才疏學淺,若能及第已是祖上保佑感謝天恩了,一舉奪魁是萬不敢奢望的!”
“徐公子自謙了”沈貴妃笑道。這時太醫擦擦細汗從後寢殿出來“老臣見過貴妃娘娘。”
“阿寧怎麼樣?傷得重不重?可要緊?”沈貴妃忙連連發問。
“回娘娘的話,三殿下雖常年練武體魄強健,但這次……傷到了筋骨,瘀滯五內,怕要養好一陣子了!”太醫如實稟報道。
沈貴妃後怕的捂住胸口“你只說能不能好罷?”
“三殿下傷了腿筋和尾椎,若調養得當便無事,稍有不慎,怕是會落下……隱疾。”
徐文鵠聽了這話心中一沉,腦子一片空白,不管不顧起身往後寢殿而去……
沈貴妃看著他緊張匆匆趕去的背影,打消了心中本欲拉攏的念頭,此人對阿寧這樣情義匪淺,只怕高官厚祿他也未必看得上眼。
“你下去吧!開方煎藥事事仔細,阿寧乃是皇嫡子,身份尊貴,絕不容有半點閃失!爾等可明白?”沈貴妃半含威脅的囑咐道。
太醫擦擦汗連連作揖忙答應下來。
徐文鵠來到寢殿,看著慕槵端走一盤血紅刺眼的紗棉,心中如墜大石般難受,進去見另一個太醫還在忙活為蕭世寧處理傷口,蕭世寧臉色蒼白趴在床上,眉頭微皺,抿緊嘴唇,頭上和身上紮了幾根銀針。
徐文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焦,卻束手無策,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貴賤有別,尊卑上下這樣的階級觀念在他腦子裡根深蒂固。
他實是在不明白,他認識蕭世寧十年了,可他就是摸不透為什麼蕭世寧從來不把這些當回事兒,他毫無尊卑貴賤之分,也不把當今九五之尊掌握生殺大權的陛下的旨意當回事兒!
也不知道這次受了這樣的重罰,他心裡會否改觀一二。
徐文鵠腦子裡亂亂的,只守在屏風外擔心著蕭世寧,完全已經把宮外錢莊開業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午時,皇后來了,羅月出來迎接不著痕跡的衝皇后點頭示意。
皇后和太后在御書房聽暴跳如雷的玄景帝撒火大罵蕭世寧,連番勸解安撫,總算是暫時讓陛下平息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