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參見三皇子殿下。”廳中史道長轉身就朝李清緣朗聲跪拜道,神情肅穆。
“史道長莽撞了!”玄景帝沉著臉不悅道,自己還未承認,他倒開始先入為主了。
李清緣也嚇一跳,忙跪下施禮求情道:“草民叩見陛下,萬望陛下息怒。”
“因貧道已前事盡知,請陛下聽貧道講明事情來龍去脈,再做定奪不遲。”史道長拱手陳詞,語氣堅定絲毫不為觸怒龍顏所動。
這態度讓李清緣有點懷疑眼前人真的是師父?
他怎麼知道?
為什麼這麼堅定來作證?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陛下先聽聽吧,哀家看這孩子雖長大了模樣變了不少,可還是很熟悉的,你看他的相貌像不像太子?”太后引導著娓娓而談。
玄景帝抑制了一下怒氣再細看李清緣,果然和即是表兄弟又是親兄弟的太子有幾分相似,不語默默點頭。
“這孩子是不是三皇子蕭世寧,關乎我皇家血脈正統,子嗣大事,不可妄言!史道長,你是我大曆國教派五尊山的掌門,此事可要謹慎,如有虛言,不光犯下欺君大罪,還會汙了國教五尊山聖名!”皇后這話說得義正言辭很有威嚴。
李清緣抬眼看了看她,心中懸起。
“貧道不敢妄言,是真是假,諸位聽後心中自有公斷!”史道長依舊面不改色道。
接下來李清緣有生一來頭一次見師父說那麼多話,還有條不紊讓人挑不出話茬兒來,李清緣以為玄景帝召師父來問話對質,師父頂多實話實說,但聽言語間,師父似乎在不露痕跡的幫自己坐實三皇子的身份。
也是,師父是關鍵人物,他說的話但凡有一點對自己不利,自己可就要以欺君之罪論處了,而且古人律法喜歡搞連坐,師父只怕也是活罪難逃,還會累及五尊山清譽。
“這件血衣乃是當年在城郊救下三殿下時他身上所穿的。”師太開啟託著的布包,裡面是一件白絲帛小寢衣,左胳膊處染著暗褐色的斑駁血跡。
那是李清緣被掠的那天晚上穿的,李清緣自己都沒想到師太竟然還留著。
看著上面的血跡太后的心一陣揪緊滿是擔心的看著李清緣:“上面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史道長親自拉起李清緣的左衣袖,露出胳膊上淡淡交錯撕裂形狀的疤痕道:“貧道晚到一步,那時三殿下已被狼咬住左臂,這便是那時留下的疤痕。”
皇后見了衣服神色玩味,看著那猙獰可怖的疤痕,仍是微微揚起嘴角。
等見了李清緣胳膊上的傷疤,太后和沈貴妃輕輕一聲驚呼,滿眼憐憫的看著李清緣。
“只是這白絲帛寢衣稍富貴的人家也都穿得起,怎麼分辨呢?光靠一件寢衣就確定他是世寧了嗎?”輕綿的聲音響起,沈貴妃略有所思道。
皇后眼下一撇沈君拂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一抬眼接到玄景帝的示意微微點頭,轉身示意宮人拿來一個木盒子,朗聲道:“當年出去搜救的侍衛回來,只搜救到一樣東西,本宮有幸得陛下信任,這東西給本宮保管了。”說著頗有意味的掃了一眼史道長和白夏師太,以及李清緣,見他們面帶疑惑接著說:“衣服拿來給本宮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