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漫在荊棘叢裡,昏迷了整整一晚上,因為太過疼痛,她這會算是徹底的清醒了。
隻是才一清醒,她就發現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踩踏碎了一般,稍微一動就痛入骨髓。
她覺得自己的臉也很疼,還黏黏膩膩的,用手一摸便發現滿臉都是凹凸不平的。
想來是被荊棘叢和石頭給刮的,月漫突然就很害怕,她怕自己就此毀容。
但是她心裡還保留著最後的希望,萬一鏡湖城裡還有醫術好的醫生可以救她呢!
她不能躺在這無人的地方等死,她得自救。
她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隻要稍微一大聲,渾身的骨頭便震顫,疼痛就此彌漫到全身,疼的月漫渾身不停的冒冷汗,眼角的淚也不停的滑落。
可惜的是,無論月漫喊的多大聲,也沒有人進來救她。
她想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禁林,旁人是不敢進來的。
所以她找了一段木枝,咬在自己的嘴裡,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從荊棘叢裡滾了出來,而後沿著禁林的路,匍匐著,像一條湧動的毛毛蟲似的往林子爬。
每動一分,就痛一分,沒多久功夫,月漫渾身便被汗水濕透了,連頭發也像是在水裡浸過一般,而且此番爬出禁林,月漫是新傷加舊傷,因為禁林裡全部都是石子路,尖銳的石子劃在月漫的手臂、腿上、胸口、腹部,以至於她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了。
本來就帶著暗紅色血漿的衣裳,此刻又被鮮血重新染了一遍。
顧安然和顧沉曄趕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禁林裡麵一個血人爬出來了。
月漫滿臉淚水,苦苦哀求道,“救我......救我......”而後再也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顧沉曄看了那些士兵一眼,“把她抬到自己的住處去。”
那兩個士兵這才敢去禁林的口子處,一臉嫌棄的把月漫抬出來。
說起來,也怪不得他們嫌棄,因為月漫經曆了劇烈的疼痛,又傷到了腰間的骨頭。
此時的她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顧安然看著南蓮道,“去找大夫來給她瞧瞧,記得多找幾個。”
南蓮會意,認真道,“是,城主大人,我這就把城中最好的大夫找來。”
說完後,南蓮騎著馬離開了。
月漫才被抬到了自己的住處,南蓮隨後就將以茉娘為首的大夫們都找來了。
“城主,副城主,這些都是鏡湖城口碑最好的大夫們,我都給找來了。”
顧安然道,“嗯,你們去給她把脈吧,順便看看她哪兒出了問題。”
“一會,你們把完脈以後,再和我說要怎麼治療。”
所有的大夫按照顧安然的命令,一個個的給月漫把脈,茉娘是最前麵一個,她動了動月漫的胳膊,生生將月漫給疼醒了,而後每一次把脈,她都要忍受這種疼痛。
把脈半刻鍾以後才結束,大夫們聚集在一處,商量了許久,才得出了一個最終的結論。
“城主,副城主,月姑娘的傷勢不太好,一處手骨脫臼,一處手骨骨折,兩處腿骨粉碎性斷裂,連腰椎也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