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嘴硬道，“我這幾日太累了，睡得很沉，連鑼聲都沒有聽到，最後一個起來的，又怎麼會半夜靠近泉水。”
顧安然似笑非笑，“你沒聽到鑼聲，怎麼知道敲鑼了？還有，一個正常人，心要是不虛，誰會在意自己是不是最後一個醒來的？”
“還是說，事情根本是你做的，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你故意裝睡？”
顧安然一字一句的說著，每一句都壓迫性十足。
突然趙家村有個人驚呼道，“肯定是她，我記得她和我提過，她也帶了驅蟲藥，晚上就算在野地裡睡覺，也不怕被咬。”
顧安然眼神陡然淩厲起來，“你的藥呢？”
趙黑娃他娘被這麼一逼問，當時心理防線就崩潰了，也不再狡辯了。
“對，是我幹的！”
“我是在泉水裡下了耗子藥，我想要你們都去陪黑娃，這樣他就不會孤單了......”
趙家村的村長一聽這話，當即一個耳光甩過去了，“你這個瘋婆娘，心那麼壞，怪不得你兒子會死，這是報應。”
“不許她再跟著咱們！”
“對，不許她再跟著咱們，誰知道她會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李金光看群情激奮，也沒想護著趙黑娃他娘了。
自作孽，不可活！
沉默了一會，李金光看向趙黑娃他娘道，“你去收拾東西走人吧，咱們這裡不歡迎你跟著了。”
趙黑娃他娘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老太婆這點子骨氣還是有的，本來也不想跟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殺人兇手在一起。”
王大嬸當即不樂意了，“咱們見死不救？那你自己去救了嗎？”
“你兒子能得這個下場，很大的責任都在你，因為你沒有教他什麼叫做仁義道德。”
王大嬸的話擲地有聲，震的趙黑娃他娘一愣一愣的。
她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嘴裡不停的囈語著，“都是我的問題嗎？是我害死了黑娃嗎？”
李金光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再說話。
任由趙黑娃他娘像個木頭人似的，往自己的營地走去。
她如行屍走肉一般，動作緩慢，一件一件的收著自己的行囊。
雙目空洞，不知道看向了何處，嘴裡低喃，“大板，你快些把鞋穿好，和奶奶一起走。”
本來還有些有些發懵的大板，立馬一頭紮進他孃的懷中，“大板要和娘在一起。”
“嗚嗚嗚，大板要和娘在一起，不要和奶奶一起。”
趙黑娃他娘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我昨日做的，果然是對的，你也和你娘那個賤胚子一樣，是個死沒良心，也一樣該死。”
她覺得兒子都沒了，孫子也沒用了，因為一定會被他娘教的跟自己不親。
所以昨晚下藥的時候，她連自己的兒媳婦和親孫子都沒有通知。
她還覺得，黑娃在下邊一定會害怕孤單的，有媳婦和兒子陪著才好。
她提了包袱，拿去了家裡大半的糧食。
倒不是說她動了惻隱之心，想給孫兒留些糧食，而是她實在是拿不動了。
她一個人，是最先走的，但是她並沒有往前走，而是走了回頭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