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院內部遠比外觀更加廣闊。陳默扶著受傷的林玥穿過小門,迎面是一條螺旋上升的水晶階梯,環繞著中央光柱延伸至看不見的穹頂。光柱內漂浮著七個不同顏色的光球,每個球體表面都映出一張人臉——正是聖祖的七個面具!
"七情試煉..."林玥虛弱地靠在陳默肩上,"父親留下的筆記提到過...必須透過七層考驗才能抵達控制核心。"
陳默檢視她的傷勢。影殺者的血色長刀造成的傷口周圍泛著詭異的黑氣,饕餮紋身正貪婪地吸收這些能量,加速向心口蔓延。
"先處理傷口。"他取出秦無月留下的藥粉。
林玥卻按住他的手:"沒時間了...血月馬上完全重疊。"她指向光柱,"看,'欲'面已經亮了。"
果然,代表"欲"的粉色光球比其他六個更加明亮,表面浮現出林玥的倒影。更詭異的是,光球中傳來甜膩的呼喚聲:"來呀...這裡有你想要的一切..."
陳默感到林玥的身體微微顫抖:"它在誘惑你?"
"不只是誘惑..."林玥聲音發緊,"它在展示我...最深的渴望..."
話音剛落,粉色光球突然擴大,將兩人吞沒!
剎那間,陳默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校園裡。周圍學生來來往往,有說有笑。他低頭看看自己——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手裡抱著幾本物理教材。
"發什麼呆呢?"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陳默猛地轉身,看到林玥穿著淺藍色連衣裙,長髮披肩,正歪頭看他。沒有饕餮紋身,沒有太陰靈力,就是個普通的女大學生。
"今天不是約好去圖書館嗎?"林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你又忘了?"
陳默張口結舌。這是...幻境?但陽光的溫度,林玥髮絲的香氣,甚至她指尖的觸感都無比真實。
"我..."他剛想說什麼,林玥已經拉著他向前走。
"快點啦,再晚好位置都被佔光了。"她笑容明媚,眼中沒有一絲陰霾,"對了,晚上我媽讓我們回家吃飯,她特意學了紅燒排骨..."
家?媽媽?陳默腦中一片混亂。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低語:這就是她想要的嗎?平凡的生活,普通的幸福...
圖書館場景突然切換到一個溫馨的公寓。林玥——不,這個幻境中的林玥正繫著圍裙在廚房忙碌,餐桌上已經擺了幾道菜。
"洗手吃飯!"她頭也不回地喊道,語氣親暱,"你導師又拖堂了吧?"
陳默站在原地,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這個簡單到極致的場景,卻是現實中永遠無法實現的奢望。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林玥在"欲"之層如此脆弱——她渴望的從來不是力量,而是這種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的平凡。
"破!"陳默咬牙運轉《太虛長生經》,鑰匙印記在幻境中強行亮起。
公寓如玻璃般碎裂,他回到水晶階梯上。林玥仍被困在粉色光球中,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眼角卻有淚水滑落。
"林玥!醒醒!"陳默抓住她的雙肩搖晃,"那不是真的!"
光球中的林玥緩緩睜眼,目光從迷濛逐漸變為清醒,最後化為深深的哀傷:"我知道...正因如此才..."她沒有說完,只是輕輕推開陳默的手,"繼續吧,下一層。"
粉色光球暗淡下去,代表"怒"的紅色光球隨即亮起。這次陳默早有準備,但光球擴張的速度太快,他仍被捲入其中。
血腥味。這是陳默的第一感覺。睜開眼,他站在一個陌生的大殿裡,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許多穿天機閣服飾的人。鮮血匯成小溪,順著地磚紋路流淌。
"快走!帶著默兒走!"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將一個嬰兒塞給白髮老者——正是陳默在記憶碎片中見過的場景!
老者含淚接過嬰兒:"閣主夫人,您..."
"別管我們!保護好鑰匙!"女子轉身奔向大殿深處,那裡有個男子正在苦苦支撐一個即將破碎的結界。
陳默如遭雷擊——那是他的父母!天機閣閣主夫婦!
他想追上去,身體卻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父母並肩作戰。結界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指揮黑衣人進攻——蕭天南!年輕了二十歲的蕭天南!
"天機閣不識時務!"蕭天南獰笑,"交出鑰匙,饒你們不死!"
閣主——陳默的父親冷笑:"休想!天樞儀關乎天下蒼生,豈能交給你們這些敗類!"
戰鬥爆發。陳默目睹父母被數十人圍攻,最終力竭倒下。蕭天南親自上前,從閣主懷中搜出一把青銅鑰匙——與陳默眉心印記一模一樣的鑰匙!
"終於...聖祖必將重賞!"蕭天南狂笑,卻突然皺眉,"不對...這是仿品!"
他暴怒地一劍刺穿閣主胸口:"真鑰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