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看母親與兄長,只道:“櫟娘,要回去就快一點吧,晚了只怕岳父岳母不在家裡。”
周母急的團團轉,簡直連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向來溫吞孝順的小兒子還有這樣發怒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會把事情做的那樣過分。
眼看著周高懷和盛櫟就要出門了,周母簡直恨不得給他們跪下,結果正在這個時候,在場眾人忽然聽見一聲高喝:“誰都不準走!”
周高懷震驚地看著眼前手裡拿著一把菜刀的兄長,簡直覺得這些人都瘋了:“大哥,你幹什麼?!”
剛才爭執的時候沒人注意周高明,卻見他這時竟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了把菜刀出來,站在周府的大門口,後背貼在門板上。
周高明倒不是傻到要砍他們,他見眾人都靠過來了,虛張聲勢地將手裡的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衝周高懷說道:“你今天要是敢走,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不信你就試試!反正、反正你要是去你老丈人家告狀,我們早晚也得被整死,倒不如現在死了的乾淨,還……還少受折磨呢!”
上次周家所有的人都被白亦陵拖到北巡檢司的大牢裡面去參觀了一圈,從此對這位心狠手辣的指揮使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裡面犯人的哀嚎與呻『吟』、空氣中瀰漫的腐臭血腥、以及被裹在爛草蓆裡拖出去的屍體,都是他們想也想不出來的恐怖景象,當雙腿發軟地被人給架出來之後,周高明都幾乎以為自己也變成了其中的一具死屍。
天地良心,他那時候還什麼都沒幹呢!碰瓷的是他那個敗家老婆,得罪人的是他爹孃,關他什麼事?!
上回被家人連累還受了那樣的一場驚嚇,這回的事情周高明卻是主謀,他完全相信白亦陵會直接把他關到牢裡面,那種地方,進去一天他就要死了。更何況除了白亦陵以外,其他的盛家人也都不是善茬。
說什麼也不能讓盛櫟和周高懷去盛府告狀!
周高明擋著門不讓人出去,周母一見,也立刻被點醒了,開始尋死覓活地鬧了起來,盛櫟忍無可忍,剛要令人強行把他們按住,周高明身後的大門忽然發出了“咣”一聲巨響。
有人從外面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那力道極大,原本靠著門的周高明幾乎是直接飛了出去,刀落到地上,他自己骨碌碌順著臺階滾下來,磕的鼻青臉腫不說,腳背還被原本拿在手裡的菜刀不輕不重地砍了一下。
鮮血湧了出來,周高明抱著腳大聲慘叫,也沒了剛才舉著刀大喊要『自殺』的勇氣了。
敞開的大門後面,白亦陵揹著手站著,打量鬧哄哄的現場,面無表情地說:“這是怎麼回事?”
盛櫟看見他之後,委屈突然湧上心頭,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周母和周大哥則是嚇得齊齊變『色』。
白亦陵本來是為了周高懷來的,看他們一個個臉『色』不對勁,府裡的氣氛更是劍拔弩張,也知道肯定又發生了什麼意外,沉聲道:“說話!”
盛櫟回過神來,見白亦陵的臉板著,一時竟然有點不敢看他,示意身邊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將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白亦陵一聲不吭地聽完,一時真是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好。
盛櫟本來就不是他的親生姐姐,比起盛季來,『性』格又過於倔強敏感,白亦陵回到盛家這麼長時間以來,跟她交流最多的就是盛昊想要設局害人那一回,除此之外,兩人接觸幾乎少得可憐。
對於盛櫟,他是五分憐惜,兩分無奈,還有三分卻是氣她太過爭勝,凡事拎不清楚輕重。
眼見周圍『亂』糟糟的,地上又是鮮血又是碎瓷片,白亦陵先沒對此事做出什麼評價,說道:“來人,把這裡收拾一下,門關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去。”
吩咐完之後,他又衝盛櫟點了點頭:“二姐,你跟我來。”
他倒是反客為主,站在這周府當中比主人還要主人,周家的下人大部分都是跟著盛櫟陪嫁過來的。這家的日子不好過,下人們已經被一出又一出的鬧劇弄得心力交瘁,不知所措,聽到白亦陵的命令,就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立刻欣然稱是,紛紛執行。
盛櫟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老老實實地跟在大步流星的白亦陵身後,進了房間。她的兩個侍女也在後面跟著,最後進去要關門的時候,小狐狸嗖地一下從門縫裡閃了進去,輕盈地跳到桌上,乖乖蹲坐下來,沒有打擾裡面說話的人。
白亦陵一掀衣襬坐下,喝了口剛端上來的茶,聽過了大致情況,這才向著盛櫟問道:“所以我若是不來,這件事二姐又打算如何解決?回家請爹孃為你主持公道,將周家人都收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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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櫟:“……是。”
白亦陵似笑非笑地揚了下唇角,又問:“那如何收拾?”
盛櫟一時也沒想好,聽他這樣一問,不由語塞,遲疑一下道:“這……回去與大家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