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早已經心急如焚,表面上的舉止卻是溫雅從容,雙方見禮後他顧不得這對夫妻會不會多想,徑直說道:“本王有要事想找白大人,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在府上?”
盛冕有點詫異,但是陸啟這個表現,他也不好多問,於是道:“他已經下衙回家了,請殿下稍待片刻,臣令人去叫他。”
這句話說出來,陸啟眼前一黑,差點癱在椅子上——太好了,他還沒走!
狂喜與不敢置信的情緒交相混雜,弄的人忐忑不安,他一定要親眼看見白亦陵才放心,於是就在前廳等著,但是這番樣子被鎮國公夫妻看在眼裡,只覺得更加奇怪。
陸茉笑著,像是隨口閒聊一般地說道:“子現,我們陵兒脾氣倔,你這樣急著找他,不會是那個臭小子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吧?如果是那樣,我這個當孃的得代他向你賠不是了。”
陸茉不過是為了套話隨口這麼一說而已,陸啟聽在耳中,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酸,幾乎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才道:“沒有,他很好。我只是許久不見,心裡記掛了。”
陸茉聽的一愣,心想這是什麼鬼話,跟個登徒子一樣,不願意說拉到唄,藉口也找的太爛了。
結果去找白亦陵的丫鬟過了好一會才回來,說是四公子不在房中,似乎已經出去了。
陸啟問道:“什麼時候出去的?”
丫鬟不知道,盛冕和陸茉也不知道。
驚喜過後又是新一波的失望,陸啟的手直哆嗦,深深吸氣,半晌才勉強維持住冷靜,起身說道:“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擾了。我尚有要事,告辭。”
他來去匆匆,說完就走,弄的人滿頭霧水。盛鐸聽說他到了的訊息,正從另一頭的廊下走過來,結果只來得及看見陸啟的一個背影,不由納悶道:“臨漳王這是幹什麼呢?莽莽撞撞的,當咱們家是什麼地方。”
盛冕眉頭微蹙,道:“先不說這個,你小弟呢?”
盛鐸奇道:“沒在家?”
陸茉一下子站起來,臉『色』微變道:“阿晟,你什麼意思?陵兒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盛冕敏銳地說:“我看臨漳王的臉『色』不對。不過也可能是他那有什麼別的急事,你先別急,不管怎麼說,咱們找找陵兒去了哪裡再說吧。”
白亦陵都這麼大的人了,不在府裡很正常,但就因為他出過事,因此一旦不在眼皮子底下了,家裡的人就分外緊張,盛鐸連忙喊人去找,結果剛出門幾步,又折回來了。
他臉『色』緩和多了,說道:“爹孃,小弟給門房留了口信,說他出去一趟,有人來找,就說不在。”
聽到訊息之後悄悄來到旁邊聽著的盛櫟也鬆了口氣。白亦陵應該是聽了她的話躲出去了,不然不會特意留下口信。
其實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沒做成,不應該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以白亦陵的聰明,肯定會懷疑她是怎麼得知這個訊息的。盛櫟提醒他過後,有一瞬間的後悔,這個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做得對。
現在設下陷阱的人應該會撲個空了吧!
另一頭陸啟出了鎮國公府,很快他剛才派進去的那個暗衛也跟著出來,微微搖頭,示意已經探查過,白亦陵確實不在府中。
陸啟吸氣道:“你也沒打聽到他的去向?”
侍衛道:“方才王爺要見白大人,丫鬟便去了她的院子找,已經都詢問過了,下人們確實不知道白大人的去向……”
陸啟咬牙切齒道:“那些廢物!”
侍衛舉起一個荷包:“不過屬下發現了這個。”
陸啟拿起來,正是被盛櫟扔掉,又被丫鬟撿走,最後被桑弘蕊派人重新放進白亦陵房間裡的那個荷包,白亦陵自己跑路了沒看見,反倒被他給得著了。
他不知道手中的荷包飽經滄桑,輾轉經手多人,當看見裡面的信紙之後,心中驟然疼痛,愈發焦慮起來。
陸啟咬牙切齒地說道:“再給本王增加人手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高歸烈給找出來!要快!”
早秋時節,夜來微雨。
恢復人形的淮王殿下玉樹臨風,錦衣懸劍,手裡拿著一把竹骨傘,正站在街頭看著來來去去的行人,眉宇間微帶沉思,卻無意中吸引了不少女子駐足回首。
白亦陵負著手從他身後的店鋪裡走出來,手中的摺扇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含笑道:“某哥有客了!1”
陸嶼被他一敲,回過神來,轉頭看見白亦陵一臉笑意,這才反應過來這個缺德小子說什麼,不覺又好氣又好笑,摟住他的腰道:“公子既然愛吾之正『色』,還耽擱什麼大好韶華,快找個地方及時行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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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大街上,陸嶼對他的親暱也是毫不避諱,一邊說一邊將傘移過去,把白亦陵頭頂落下的雨絲擋的嚴嚴實實,兩人快步穿過長街,進到了對面的一處酒樓之中,要了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