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陵盯了他一眼,劈手將陸嶼拿起的那個空瓶奪了過來,上面的說明寫著“適用於身體任何部位,生肌活血,潤滑止痛”。
陸嶼道:“昨晚我幫你洗了澡之後,你累的睡著了,我也沒好問別的。身上還有不舒服嗎?”
他有點歉疚,又有點歡喜,親了下白亦陵的側臉,歉然道:“都是我不好,沒收住。”
白亦陵道:“我這塊有點疼,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青了。”
陸嶼一驚,連忙湊過去看,冷不防後背上捱了一下,白亦陵翻身將他按在床上,被子矇頭就是一頓打,冷笑道:“再敢說什麼讓我求你才停,說一句打一回!”
他活動不靈便,又沒真的下狠手,那幾下打的倒也不重,陸嶼卻既不答應,也不掙扎,白亦陵有點擔心了,掀開被子的一角往裡看,結果發現陸嶼的眼睛也是睜著的。
兩人目光對上,白亦陵愣了愣,一下子把被子重新甩到他頭上。陸嶼簡直笑的不行,掀開被子起身,抬手颳了下白亦陵的鼻子:“你這傻小子……我怎麼就找了個這麼有意思的男人!”
白亦陵道:“去你的,不是你團成個狐狸球滿床打滾的時候了。”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陸嶼稀罕地說:“呦,你連這個都知道。”
白亦陵道:“哼,你被我看見的時候可多了。”
陸嶼笑道:“那有什麼關係?你要是願意看,下次我專門滾給你看。不過等明天你搬到了盛家,恐怕見面還真的就不那麼方便了。”
白亦陵道:“你是不是不願意讓我搬過去?”
“挺捨不得的,我喜歡一直跟你兩個人在一起,不會有人來打擾。”陸嶼誠實地說,“不過換一個角度,我也覺得你回去住比較好,會有很多人照顧你的,你也該跟家人在一塊好好相處一陣子了。”
反正住不了兩年,他早晚也得把事情都處理妥當,堂堂正正地跟白亦陵在一起。只不過這句話陸嶼只是在心裡打算,卻沒有和白亦陵說。
白亦陵道:“我聽說昨天上午的時候,桑弘蕊的同胞兄長桑弘謹也來到京都了。想必是為了她的婚事,幽州王將自己的嫡子嫡女都送過來表忠心,又一心要將桑弘蕊嫁在這邊,不知道是打什麼主意。”
他若有所思地說:“明天中午盛家宴請賓客,其中就有他們兄妹,但願這兩位能老老實實的吧。”
他身上只穿了件中衣,說話的時候,陸嶼又重新將被子圍到了白亦陵身上,生怕他著涼,白亦陵動了動嘴,還是沒有把自己病好了的事情告訴他。
這訊息得慢慢跟身邊的人說,否則大家問起來怎麼一下子就好了,那理由只有不要臉的系統才能解釋出口。
白亦陵只道:“不用了,有點熱。”
他以前是從來不會喊熱的,陸嶼覺得有點詫異,起身找了一把扇子,輕輕給白亦陵扇著:“你這房間不大,要是放冰盆涼氣太沖,我來扇一會風吧。”
白亦陵跟他搶了兩下扇子,沒搶過來,乾脆也就隨他去。他前一天晚上沒休息好,在床上躺了一會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翻個身快要醒來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被一隻手摟在懷裡,那涼風還在悠悠地吹著,帶來一股歲月靜好般的清涼。
他們兩個人這時卻還不知道,自己也正被人打著主意。
桑弘蕊這次來到京都之前,她父親幽州王原本打的是將女兒嫁給陸嶼的主意,但經過所派眼線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情報提供之後,幽州王發現陸嶼這個人看似疏懶隨『性』,卻是油鹽不進,難以把控。
他不喜歡桑弘蕊,皇上又不會勉強這個兒子,想要干涉他的婚事,恐怕是不大可能了。
——於是他心念一轉,又將主意打到了白亦陵的頭上。
不得不說,白亦陵確實是個非常好的人選,一方面,陸嶼跟誰都不冷不熱,唯獨對他格外親厚,兩人關係好,那麼跟白亦陵站在一邊,基本上也就等於能夠取得陸嶼的信任。
另一方面,盛家門第非同小可,白亦陵又是全家上下最為重視愧疚的么子,身份之貴重不言而喻,也完全能夠配得上桑弘蕊。
可是他在這裡琢磨的不錯,卻根本就忘記了考慮當事人雙方的意願,不要說白亦陵如果聽見了幽州王的這番打算會是個什麼表情,就算是桑弘蕊自己也不願意。
她是在前往盛家的路上聽到哥哥轉述這番話的,簡直匪夷所思,衝著桑弘謹說道:“大哥,你和爹到底是怎麼想的?白亦陵比我還小一歲呢,臉長得還比女人都好看,那算什麼丈夫?我絕對不可能嫁給他。對了,他上次還把我狠狠地奚落了一頓,我都快要討厭死他了!你們怎麼專挑我討厭的人?”
桑弘謹想著自己的心事,沒太把妹子的話往心裡去——在他和父親的眼中,成親跟歲數長相半點關係都沒有,關鍵還是白亦陵的身份難得。
他漫不經心地道:“奚落你,那是好事。我來之前已經打聽過了,這人雖然行事風格乾脆了一些,但為人卻大有君子之風,不會輕易對女人口出惡言,他奚落你,多半是喜歡你,逗你玩呢。你倆算是成了一半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這番邏輯分析有點別出心裁,桑弘蕊簡直無言以對,乾脆說道:“爹到底在打算什麼?難道他想支援淮王登位?”
桑弘謹冷笑了一聲,壓低聲音道:“還登什麼位……這話我只告訴你,別對別人透『露』——皇上有意撤爵。”
桑弘蕊大吃一驚:“什麼?”
桑弘謹小聲道:“你別看當今聖上一副無為而治的架勢,實際上咱們這位天子可狠著呢。幽州王世代襲爵,獨佔一方,早被朝廷忌諱。自從他登基之後,就輕文重武,『操』練兵馬,更是將鄰近幽州的幾個州縣都安『插』上了心腹愛將,等父親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失去先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