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勵積分:500點,道具:逃生大禮包一個。】
這個任務一發布,讓白亦陵那句“確定死者真的是劉勃嗎”也問不出來了。
他和盧宏一起去看屍體,只見劉勃就躺在一片相對乾淨的空地上面,比起其他幾乎燒成黑炭般的屍體來說,他的遺容竟然還算整潔,一眼就可以辨認出來模樣,也就怪不得盧宏說的會那樣肯定了。
仵作正蹲在屍體旁邊,白亦陵負著手看了一眼,連腰都沒彎,說道:“屍體是從什麼地方拖出來的,不是燒死的吧?”
“是從後面一處圍牆的邊上。”
常彥博好奇道:“六哥,你怎麼知道的?雖然沒燒到臉,他後背上的火傷也不少呢,一大片一大片的。”
白亦陵道:“正是因為這樣,他後背上的燒傷如此嚴重,身體正面卻幾乎是完好的,說明當時在大火中,姿勢應該是面朝下,背朝上——如果是活活燒死的,難道他被燒到後背的時候不會打滾掙扎麼?”
仵作驗完了屍體,站起來向白亦陵行禮,說道:“大人說的是。死者的口鼻處均有因為燙傷而產生的水泡。小人懷疑他是因為吸入溫度過高的煙氣,傷了肺,最後窒息而亡。”
大火會使得周圍的空氣溫度升高,陷入到火場裡的人們很容易因為呼吸到了滾燙的空氣而導致氣管燒傷或者肺水腫,最後無法呼吸,造成死亡。
要說劉勃衝進火場之後很快就窒息而死了,這確實說得通,所以現在唯一費解的就是——他到底為何要這樣做呢?
『射』標大會上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盧宏他們都聽說了,當下猜測道:“難道他欠下鉅款,不想活了?”
白亦陵無聲地看了他一眼,盧宏自動向下思考:“但就算是不想活了,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死法?上吊,跳河,自刎……任何一種都比被火燒死要舒服得多吧?”
常彥博道:“關鍵是咱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用假貨來充數,劉大將軍府家底豐厚,按理說不至於如此。還是說這件事跟赫赫有什麼關係,劉勃想要示威或者示警,又不敢說,才會如此極端。”
兩人說完之後,一起看著白亦陵,似乎等待著他給出一個標準答案,但這回白亦陵沉『吟』了一會,才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劉勃不是『自殺』。”
常彥博和盧宏同時說道:“為什麼?”
他們兩人雖然各有想法,但都覺得盧宏『自殺』這件事完全不需要質疑——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跑進火場的,不是他自己想死,難道還能被鬼附身了不成?
盧宏道:“可是他的動機很明確,死的時候身邊也沒有其他人——難道他想去火場找什麼東西,才會不顧危險的進去?可是當時的火那麼大,只要不瞎不傻,誰又會湊過去呢?”
白亦陵道:“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點。但是據我瞭解,劉勃這個人,不像是會『自殺』的『性』格——這世界上大概沒有比他自己的命更讓他熱愛的東西了。”
他搖了搖頭,雙手分別在兩人肩頭一拍:“查查吧。放火的刺客直接送到大理寺,咱們不『插』手。劉勃這邊,就從他為何會仿冒假貨,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入手好了,先理一個頭緒出來,換身衣服吃過飯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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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之後,發現盛季還沒有走,正站在稍遠的地方和另外一個男子說話,白亦陵便走了過去,道:“三哥。”
盛季和正在跟他說話的人同時轉過頭來,盛季仍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倒是他對面那個年輕高大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著,上下打量白亦陵一番,冷笑道:“三哥?嘿,這親認的可真夠快啊!”
盛季的臉上掠過一絲怒意,帶著警告冷喝道:“盛凱!”
盛凱冷笑一聲,連個招呼都沒打,轉身大步走了。
盛季吸了口氣,轉頭衝白亦陵說道:“那是二叔家的堂兄,我們剛才因為生意鬧了點不愉快,他不是衝你,別在意。”
白亦陵之前聽盛知提過,鎮國公盛冕還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名叫盛昊,老鎮國公因病早逝,死的時候盛冕剛剛十八歲,盛昊也只比他晚生一年。盛冕在外出徵生死未卜的時候,他以為長兄回不來了,還糾集了一些宗族長輩『逼』到鎮國公府上,向老夫人索要地契銀票,聲稱要分家。
後來端敬公主趕赴沙場營救夫君,盛冕不但活著回到了晉國,還立下大功,盛昊這才灰溜溜地搬出了鎮國公府,從那以後,兩邊相處的也一直不大和睦,連帶著子女之間的關係都不好。
這點小事,白亦陵也自然不會往心裡去,他點了點頭,說道:“三哥,你出去這麼久,現在還沒回過家吧?你走吧,我這裡沒事。過幾天我就回去探望爹孃和你們。”
盛季簡短道:“行,那我走了。”
他將手裡的一個小『藥』瓶遞給白亦陵,瓶口還沒開封,顯然是剛剛買來的:“傷『藥』。”
白亦陵有點感動,作揖行禮:“謝謝三哥。”
盛季話少,不熟練地『摸』了『摸』他的頭,“嗯”一聲,也離開了。
關於劉勃仿冒假貨的原因很快就調查了出來,但那個原因卻平淡的有些令人失望。原來貨船將玉器運回晉國的時候,是由劉勃親自負責押送的,他為圖便利,沒有聽從船家的警告,連夜趕路,結果正好碰上暴風雨,將一船貨物都掀翻了,劉勃被手下拼死救起,才算是僥倖逃得一命。
雖然天有不測風雲,但是會遇上這樣的事故也是因為他決策失誤,劉勃不敢告訴父親,無奈之下傾盡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仿造了一批幾可『亂』真的假貨,結果沒想到還是被識破了。
常彥博說完之後,將一份名單遞給了白亦陵,道:“六哥你看,這些就是我們目前所查到的,近日來跟劉勃有過瓜葛的名字。這幾位是他平時來往的朋友,劉勃跟這些人借過錢。臨漳王雖然有一陣子不在京都,但是他與劉公子關係曖昧,又替他做了擔保——這個你也知道,我就把名字也列上了。還有薛老闆,不排除他受到欺騙,因恨殺人的可能『性』。”
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劉勃到底怎麼會自己往大火裡面跑,但查明白了他造假的原因,常彥博也不得不承認,白亦陵一開始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劉勃不過是瞞著家裡闖了禍,怕受到父親責怪不敢說出而已,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劉大將軍將他狠狠責罰一頓,把該賠的錢賠上,這事在京都裡面傳上一陣子也就算是過去了。劉勃不是什麼『性』格剛烈的人,用不著羞憤自盡。
白亦陵道:“好,辛苦了,我再想想,你回去吧。”
常彥博走了之後,他想起薛老闆那張圓滑的笑臉,搖了搖頭,提筆將這個名字從紙上劃了下去,又在最後補充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