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腕關節已經被白亦陵給卸脫了,自己動彈不了,白亦陵伸手去掏,馮山趁著這個時機,突然一腳踹過去,鞋尖上彈出來一截刀刃,刺向他的小腹。
白亦陵從他的胸口掏出一張紙來,一邊展開看一邊同樣抬腳,馮山還沒踢到他,就被他踩著腳背跺下去了,“咯吱”一聲,他的腳骨斷了。
馮山滿頭都是冷汗,張嘴就要慘叫,白亦陵順手把剛『摸』出來的那沓紙團了團,塞進他嘴裡,腳下碾了碾:“不對啊,不是這個,還有嗎?”
馮山“……唔唔唔唔!”
白亦陵把紙拿出來,馮山奄奄一息:“你、你別再踩我了……東西、東西,在我的小腿上綁著。”
白亦陵彎腰再拿,這次馮山卻是一動都不敢動了,白亦陵將東西拿出來之後,發現是個銀『色』的彈丸——這是胡蓬的東西,他能認出來。
就是因為了解,心中才陡然升起一種十分危險的預感。以胡蓬的武功,他不想丟的東西,很難遺失。
陸嶼似乎感覺到了白亦陵的不安,伸爪拍了拍他的手背,白亦陵回過神來看看小狐狸,勉強笑了一下,手上一用力,已經將那個銀『色』的彈丸給捏開了。
馮山當時看見這東西從胡蓬的身上掉下來,還以為是純銀的,好歹也能值幾個錢,就順手撿起來揣進了懷中,他沒想到彈丸竟然中空,裡面還有一張小紙條,也十分詫異,不由瞪大了眼睛。
白亦陵將紙條拿出來,輕輕展開。
上面的筆跡張揚潦草,只寫了三個字——“向上看”。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怪異的氣氛悄悄彌散開來。看到這三個字的一瞬間,白亦陵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慢慢地抬起頭來,像上方一看,正好對上一雙充滿著詭譎和笑意的眼睛。
一個人,就靠著岩石借力,趴伏在山洞的頂部,已經不知道靜靜地待在那裡看了他們多久。
胡蓬!
馮山本來是跟著白亦陵的動作向上看,結果冷不丁看見頭頂有張人臉在笑,他由於受驚過度,白眼一翻,竟然無聲無息地就癱軟在地,暈了過去,山洞中的燭火噗地一聲滅了,整個世界陷入了黑暗當中。
在一片黑暗裡,又彷彿隱藏了重重的危險和詭譎,周圍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白亦陵卻猛地意識到什麼,忽然翻身臥倒在地,迅速舉刀上架,一股大力向他當頭斬下,刀劍相交之聲伴隨著金屬撞擊下來的火花一閃而逝。
白亦陵擋下了對方鋒銳無匹的一刀,立刻脊背用力,向後劃出去,百忙之中反手一『摸』,沒找到狐狸,他高聲道:“陸嶼,你沒事吧!”
他問完這句話,就等於已經在黑暗當中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胡蓬的刀應聲而至,白亦陵從一開始的驚嚇當中回過神來,手腕一抖,變招反擊,兩人在黑暗中交起手來。
此刻目不能視物,缺少了視覺的支撐,比拼的就唯有一個“快”字,誰的招式快,誰就佔得先機,白亦陵跟胡蓬學到的東西不多,但最起碼這個時候,兩人都想到了一處,因此一出手都是瞬息萬變。
黑暗之中唯聞兵器相交之聲叮叮不絕於耳,如冰雹『亂』落,如萬馬奔騰,又如戰鼓齊擂,繁音密點,奪人心魂,刀對刀,分毫不讓。
不到片刻的功夫,兩人已經交換了十多招,白亦陵汗流浹背,一共退了三步。
比起對方,他的年紀到底還是太小了,更何況這個胡蓬根本就不按常理,橫劈直砍就像是瘋子一樣,偏偏力大招快,生生把他壓下去了一頭。
胡蓬陰惻惻地笑了一聲,說道:“喲,長大了。”
這是時隔多年之後,白亦陵再次聽到他說的第一句話,熟悉的腔調和聲音,驟然勾起了內心深藏著的恐懼,他手一軟,長刀已經被挑飛,嗆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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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蓬哈哈大笑,欺身向前,刀尖要去挑白亦陵的下巴,然後就在這一刻,他忽然在黑暗當中感到了一股凌厲無匹的殺意,直『逼』自己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胡蓬憑著本能猛地向後一閃,鋒刃正貼著他前襟劃過,胸前的皮肉綻開,鮮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馮山雖然會武功,但是跟他和白亦陵比起來根本就沒法看,胡蓬在山洞裡隱藏了半天,根本就沒想到這裡面還能有什麼別人,更能使出如此迅捷精妙的招數,饒是他反應極快,還是受傷了,森寒之意幾乎要由傷口滲入骨髓。
“血?”胡蓬大怒,厲聲道,“是誰幹的?混賬東西,滾過來!你滾過來!”
這人果然有病,陸嶼沒搭理他,趁機閃到兩人中間,探手摟住了白亦陵,在他耳邊說道:“快走,這山洞經不起打鬥!”
剛才周圍一暗,他生怕白亦陵有危險,連忙化成了人形,要上去幫忙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兩人動手時的腳步聲似乎有點不對,陸嶼素來機警,連忙在旁邊的石壁上敲了敲,驚覺山體微晃,隨時有坍塌的可能!
他這麼一耽擱,打鬥中的兩人已經幾十招過去了,陸嶼連忙過來幫白亦陵解了圍,拉著他就要走。
胡蓬剛剛還在為自己被傷的那一下生氣,忽然聽見陸嶼的話,愣了一下,又笑起來:“你說得對,這個地方很容易塌。”
陸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