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這是把白亦陵的話堵死了, 堅決要替他去村子裡查詢當年胡蓬和盛小公子的下落, 以及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份。他雖然平時看著散漫, 其實要論辦正經事的放心程度,可以在白亦陵認識的人當中排個首位。
白亦陵笑著看了陸嶼一會,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
陸嶼微微地笑,想說什麼, 目光落在他身上,卻忽地一頓, 變『色』道:“你受傷了?”
白亦陵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傷?”
陸嶼“嗐”了一聲, 人已經站了起來, 氣道:“肩膀!”
白亦陵剛才一番折騰, 把肩上的傷口掙裂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鮮血逐漸滲到了外面的白衣服上,把陸嶼嚇了一跳, 白亦陵自己反倒沒有察覺。
陸嶼徑直出了門,向值夜的小二要來了熱水和乾淨的『毛』巾白布,親自端著回來,關上門道:“給我看看你的傷。”
他真的有些急了,口吻中帶著幾分命令式的強硬感,白亦陵明智地沒有推搪, 將上衣脫下來了一半,『露』出胸口和半邊削瘦的肩胛。
從背後看去,他優美的蝴蝶骨帶著單薄而剛強弧度, 白皙的面板上鋪展著不少傷痕。陸嶼會因為一個親吻而心猿意馬,患得患失許久,但是看到面前這些傷,他渾身僵硬了片刻,卻彷彿感到了相似的痛徹周天。
陸嶼柔聲道:“忍一下,我給你上點『藥』。”
白亦陵道:“嗯,隨便抹一點就成,快好了。”
陸嶼面對面地衝著白亦陵彎下身子,在他肩膀處的傷口上小心地塗抹上了一層『藥』粉,卻發現他的肩膀上除了這道傷痕之外,還疊著一片淺淺的舊傷。
這出現在白亦陵身上本來不算稀罕,但是陸嶼最近正在暗中調查謝家,心裡本來就正存疑著,見到傷口不由敏感了一些,眼睛忍不住往白亦陵的胸口上瞟了一眼,發現那裡果然也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白亦陵身上的傷不少,要是平時看多了的話,這兩道淺淺的痕跡簡直不值一提,但若是有心去瞧,就會發現,肩頭和胸口兩處的傷痕都像是用同一種器具劃出來的。
陸嶼心中念頭翻湧,手中的動作不由越來越慢,白亦陵察覺到不對,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接觸,陸嶼回過神來,掩飾地笑笑,幫他把傷口包上。
然後他假作漫不經意地問道:“阿陵,你胸口上的傷是怎麼弄出來的?那個地方正對著心臟,很危險啊。”
白亦陵低頭看了看,道:“沒印象,這也不是刀劍傷,大概無意中在什麼地方劃出來的吧。”
他說的沒錯,如果是刀、劍,或者箭這樣稍大一點的兵器,絕對不應該只留下這樣小的傷口,陸嶼的心中隱隱萌生出一個十分驚人的想法,但還差最後一步驗證。在此之前,他也不想把不確定的事情告訴白亦陵,否則如果結果不像料想當中的那樣,只會惹他煩心。
他幫著白亦陵把衣服披好,在心裡默默地想,阿陵啊,說不定等過上幾天,我是真的能送給你一份很大的禮呀。
但願能讓你開心一些。
天亮之後,白亦陵沒有跟陸嶼一塊離開,而是順著客棧的後窗戶直接跳了下去,以免那個店小二看見女子變成男人之後,又要絮絮叨叨地饒舌一番。
這個時候天雖然已經亮了,但時辰還早,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當白亦陵看見自家門口的石階一側著個一身素白的少女時,還愣了愣,特意抬頭看看是不是走錯了門。
系統告訴他:沒有。
【遭遇“目標人物”琥珀。角『色』地位晉級小推手觸發。】
【每一個重要角『色』都應該擁有與過去決裂的勇氣。小推手使用功效:將計就計,以殺反殺,成功在加冠禮上脫離永定侯府。】
【請問宿主,是否投入使用?】
底下有兩個選項“是”和“否”。
白亦陵站在原地,一時沒有上前,沉默著打量那名少女。只見她容貌清秀可人,身姿嫋娜,也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了,神『色』悽苦,臉『色』憔悴,真是要多可憐就多可憐,而且看著依稀還有點眼熟。
然而這可憐和憔悴,卻絲毫不會折損她的半分美感,反倒更加顯得讓人憐惜。明明是一身毫無裝飾的孝服,穿在身上,細節處卻是剪裁合體,正好凸顯出了那美好的身形——根據白亦陵多年跟傅敏打交道的經驗,能夠展『露』出這樣一副形象,實在是門學問。
以他的目光之毒辣,就算沒有系統提示,大體也能看出來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再經過這個對話方塊一說,白亦陵猛地想到,“琥珀”……不正是之前他們抓人的時候衝出來,被當成兇徒的那個女人嗎?
當時她親爹不敢認她,還被自己呵斥了一頓,常彥博看她可憐,給了她一些銀子。但她今天卻『摸』過來,坐在了自己的家門口,而系統又發出那樣的提示。
這些資訊連綴在一起,白亦陵幾乎是眨眨眼睛,就梳理出了一條大致的脈絡。這女人如此精心裝扮一番,跪在這裡,肯定是有所圖謀,被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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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既然她是“脫離永定侯府”小推手的觸發者,毫無疑問,背後的主導者也只有可能是謝泰飛或者傅敏了,傅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