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未登基是就很疼惜端柔公主這個義妹,這些年來,她因為失子而受到的打擊和折磨也是身邊的人有目共睹,聽著高嬸將這番話說下來,他的臉上已經隱隱顯出惱怒之『色』,詢問道:“你說當初強暴你的就是此人,可有證據?”
高嬸咬了咬牙,毅然道:“他……他的大腿上有一塊圓形的胎記,雞蛋般大小,胸口上還有一顆黑痣!”
白亦陵看了皇上一眼,擺了下手。
兩名侍衛走上去,不由分說將韓先生按倒在地,白亦陵道:“不要汙了龍目。”
澤安衛允許上殿佩刀,閆洋聽了白亦陵的話上前,直接抽刀,只聽“刷刷”兩下,韓先生的大腿,以及胸口處的衣服,全都被他斬出了兩個洞來,『露』出身上的印記,果然與高嬸所說的一模一樣。
韓先生面若死灰。
盛鐸怒道:“原來當初搶走我弟弟的人真的是你!”
事已至此,盛知再也忍不住了,也顧不得這是在御前,上去就要毆打韓先生,結果人還沒有衝上去,冷不防就被一把推開了。
盛知正在氣頭上,大怒欲語,抬眼卻是一愣,喃喃道:“父親?”
鎮國公盛冕卻一眼都顧不上看他,他拎著韓先生的衣領,把人拎起來,紅著眼睛問道:“你告訴我——”
他聲音一噎,又死死咬住牙關,從齒縫裡迸出幾個字來:“我兒子,真的已經遮蔽的關鍵字麼?”
韓先生渾身直打哆嗦,他一生當中周旋陰陽,害人無數,從來沒有感到過愧疚和害怕,但此時此刻,面前這個相貌俊雅溫和的男人讓他感到了由心而發的畏懼。
他不敢答,又不敢不答,只能顫抖著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是……”
在他說出這個字的同時,盛冕一拳打在了韓先生的臉上,直打的他眼前一片血霧,面頰劇痛,竟然吐了幾顆牙齒出來。
他咬牙切齒地說:“混賬!”
有跟他交好的大臣連忙衝出去,攔腰抱住盛冕,將他向後拖了幾步,低聲提醒道:“國公爺,您御前失儀了,不可衝動。”
盛冕頹然鬆開了韓先生,被人放開之後,跪在地上,向皇上磕頭請罪:“陛下,臣、臣太過思念幼子,一時憤恨,有失儀態,請陛下責罰。”
盛家只有盛冕、盛鐸和盛知三個人身有職位,被傳召入殿,盛鐸和盛知見父親如此,也連忙跟著跪了下去。
皇上溫聲道:“你們三個是朕的妹夫和外甥,即是骨肉至親,又因情之所至,朕感同身受,如何會降罪?鎮國公不必如此。”
盛冕帶著兩個兒子重重磕了三個頭,沉聲道:“謝陛下體諒,臣感激不盡。但盛氏一族,實在與此人有不共戴天之血仇,還望陛下做主!”
皇上道:“你們都起來吧。”
盛冕知道皇上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告訴他“朕已有主張”,當即見好就收,不再多說,帶著兩個兒子站到了一邊。
鎮國公少年繼位,年輕的時候就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風度翩翩,儀態從容,『性』格亦是溫厚親和,官場同僚們從來沒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模樣,見狀都十分震驚。
誰都能看出來,盛家不是刻意做作,他們的每一個成員,都是真的深切懷念著那個早夭的孩子。
這種悲切與憤恨是外人不能理解的,因為那孩子不是普通的早夭,而是生生被人害死,他帶著遺憾和仇恨離去,也給活著的人心中留下了一道過不去的坎。
他們一家人,包括那個時候年紀還小的盛鐸盛知,都還記得母親挺著大肚子的時候,父親降生溫柔地對即將出生的弟弟或是小妹說話,他們一天天期待著新的家庭成員降生,家裡的氣氛每天都非常愉快,可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這個原本不曾有過一絲陰霾的家庭當中,出現了不可磨滅的隱痛。
人生來無奈,總是高官厚祿,榮華加身,也留不住想要留住的親人。一切,都只因為面前的這個江湖騙子!
皇上冷冷地詢問韓先生:“魯實,你為何要誣陷全順皇子、鎮國公府的小公子和聶太師的幼孫?”
其中聶太師那名庶出的孫子也算是間接因為韓先生而喪命,但一來他身為孩子的祖父,總是隔了一層,二來也因為那孩子的死亡並不像盛小公子這樣慘烈,所以聶太師倒不似盛家人那樣激動,不過此時聽到皇上的話,他也不由心中酸楚,對韓先生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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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生的牙齒被盛冕打落了好幾顆,半邊臉都腫起來了,他含含糊糊地說道:“臣……不、不,是草民,草民從小被送到道觀中,學過一些法術,草民罪該萬死,一時鬼『迷』心竅了,想、想隨便說幾句瞎話,得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