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向著另一個方向比了比:“後廚就在那裡,食材一應俱全,淮王殿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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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挑了挑眉頭,彷彿看不出他這一臉不懷好意,欣然頷首,去了廚房。
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有點新鮮,他四下翻翻,找到一個蓋著的大水缸,從裡面舀出清水來洗了洗手,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做飯,要先生火……嗯。”
白亦陵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冷眼看著陸嶼竟果真翻出來一柄生鏽的爛斧頭,放在手裡掂了掂,似乎很滿意。
他在身旁的小板凳上踹了一腳,板凳飛起,噹噹正正落在一垛木頭旁邊,陸嶼一撩袍子坐下,開始似模似樣地劈柴。
白亦陵身子微微前傾,他這個人向來記恩也記仇,雖然和陸嶼話趕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讓他來自己做飯,但是依舊記得對方為救他受了傷,總不能讓人家真的去幹粗活。
結果陸嶼沒有白亦陵想象的那麼廢物,那斧頭的刃已經鈍了,他半邊肩膀上有傷,乾脆就單手劈木頭,竟然也一點都不費力,一下一個,乾乾脆脆,嘴裡還哼起了小曲。
白亦陵慢慢靠回了門框上。
夜『色』一點點變得濃郁,不遠處的房間裡透出昏黃的燭光,灑在院中,風聲簌簌,更顯靜謐。
陸嶼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人讓他劈柴,但在如此的情形之下,他的內心卻覺得頗為溫馨,彷彿人間煙火,歲月安寧,這輩子都要這樣過下去了似的。
他很快劈好了柴站起來,見白亦陵剛剛跟著他來到廚房,現在也依舊一直倚在旁邊看著,陸嶼便抬起頭來,衝他笑了笑。
——不管以後怎樣,反正這一刻的光陰,是隻有他們兩人共同擁有的,他生來樂天,那麼最起碼現在就已經十分滿足。
白亦陵本來也正出神,眼見陸嶼看他,挪開目光頓了頓,有點尷尬,一言不發地轉身出去了。
他的年紀本來就不大,但自從兩人相遇以來,陸嶼只見他行事老辣,機敏睿智,從來沒有個少年人的模樣,現在這副又沒辦法又彆扭的樣子,才算『露』出了幾分真『性』情,很是討喜。
陸嶼看著白亦陵的背影,明明被人家甩了臉子,心情卻犯賤一樣好到飛起,幹勁十足地把灶臺裡的柴塞得滿滿當當,一面還美滋滋哼唱著他那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來的破爛小調:
“說別人害相思,我從來不信。到如今,眼看著要輪到自身……想著他,念著他,懨懨成病。不茶還不飯,不癢又不疼……”1
陸嶼用柴把灶臺整個堵死了,覺得火力旺盛,就算是燒十頓飯也使得,拿起火摺子去點。
“那一日你把眼『色』丟,到而今,懸的我心……”2
唱歌的聲音逐漸小了,陸嶼提起袍角蹲下身來,歪著頭往灶裡面看,不明白為什麼點不著火。
窗戶上傳來輕輕敲擊的聲音,一個人小聲在外面叫道:“殿下?”
陸嶼大喜,立刻站起來將窗戶開啟,齊驥正在外面。陸嶼剛來到這處院子的時候,用狐族的法術跟他聯絡過,齊驥這才匆匆趕來的。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主子也是一臉高興,連忙說道:“殿下,您可還好麼……”
“噓,小聲點,別讓白大人聽見了。”陸嶼揪著他的肩膀把齊驥拽了進來,按到灶臺邊上,“本王很好,你來的也甚巧。我記得你會做飯是吧?快來!”
齊驥:“……”
他堂堂一國親王的侍衛統領,要在這個小破廚房裡面做飯?
……不,就算他區區一個侍衛統領,做飯什麼的是沒有問題,那為什麼淮王殿下一開始會在這裡琢磨怎麼做飯!
齊驥:“殿下,他們把您怎樣了?是不是給您下毒了。”
陸嶼道:“飯都沒吃,下什麼毒?別廢話了,快去,要是耽擱時間一會進來人了,本王就煮了你。”
齊驥默默洗了手,切了會菜,終於還是沒忍住,幽幽地說:“殿下,您煮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