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幾日在這邊,一直過著閒散的日子,哪裡還琢磨過什麼糧草,小姑娘表示對這件事,完全不知道。
有兩個人對此卻心知肚明。
鳳楠就知道,以穆千潼如此囂張的個性,想要逼出那幕後之人,絕對能下得了狠手。以後有這麼一個拉風的娘子,長相廝守,想想都是蕩氣迴腸的愉悅。
他狹長妖孽的眼神,笑的都快眯成了一條縫。手裡那把華貴無雙的孔雀扇,似乎都在瞬間大放異彩。
端是絕色傾城一笑。
南風對穆千潼這一高明手段,那是嘖嘖稱絕,他還一直擔心穆千潼會在背後給他捅婁子,現在看來,穆二爺還是在乎這件事的。
說起她這手段,他可下不了這麼大的狠心,斷了自己這邊所有的糧草,假如那背後之人不出現,寧國與西鏘國的大軍勢如破竹,他們所有人,就只能是那.肉.粘上的.肉,任人宰割。她這一招,無異於是炭中取慄。
大概也只有她這般張狂的人,才能幹得出來,這般囂張輕狂的事。
就在這邊挖好坑,請君入甕之時,那邊,玄空小築一縷陰霾籠罩。
“龔先生,大鳳朝與寧國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玄空小築內,清雅的水上涼亭倒映在水面之上,湖面的風波動著,漾起的碧波微波粼粼。
有幾隻蝴蝶撲動著翅膀,輕輕的在涼亭邊的花卉上,上下翩飛起舞。
千萬縷逆光浮動輕盈,一道冷漠極深的欣長身影站在那裡。
年輕俊美的男子一身玄衣,墨髮高束,垂落在脊背之上,挺拔的姿態內斂著溫和,冰涼好看的唇邊,微微輕抿出一個冷漠的弧度,周身氣息綿長而深不可測。
那好看眼底積聚起的算計味道,一點也沒有破壞到他的漠然出眾氣質,反而讓他更加難以親近琢磨。
“情況不大好。”龔先生沉吟,雙眉緊鎖,灰布衣衫勾勒著他低調強大的氣勢。
玄空聞言,雙眸如炬,清冷的面色,有著看得見的情緒,他漠然的雙眸之間,始終環繞著一股濃郁的化不開的深色,帶著深邃的憂鬱。
戰事一直膠著下去,並不是他想看到的,但是想要讓他們所有人歸於平靜,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今寧國那邊來勢洶洶,勢如破竹,大鳳朝自太子鳳楠病倒之後,節節敗退,接連丟失了慶鷹城,春輝城,翠竹城,恐怕再這樣下去,不出幾日,寧國就會殺到大鳳朝的都城,到時候北地,必然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龔先生道。
玄空點頭,“鳳楠病的突然,寧國兵貴神速,此番退到這樣的境地,完全就沒有留給我們阻攔的時機。”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不過幾日時間,慶鷹城這等易守難攻的關隘就被突破,一路仿若暢通無阻的奇速,讓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阻攔的時間。
“龔先生可有人選,要送到大鳳朝去?”
玄空從憑欄邊走了回來,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的捻著。
龔先生細細思索了一下,眼神看著他,鄭重的說道:“我們手下能用的人裡,少主能挑出幾個來擔此重任,只是若想不引起那邊人的注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必少主應該還記得,之前那大鳳朝的南風。此人故意耍手段,請少主出現,若不是當日少主回來的及時,恐怕必然會讓他們察覺到。”
“那人確實厲害,我心中也自有一問,他是從何得知,我們在背後掌控一切。而且他算計高明,就連我也不敢掉以輕心,我心中一直費解,為何今日鳳楠病倒,他們就會節節敗退至此?”
玄空負手而立,神情盡是欺霜賽雪,綿長的視線落在那北地的風景,一步一步走到水亭邊角。
龔先生起身,隨著他的視線向遠.處.的風景望去,那個方向,赫然就是如今烽煙四起之地。
他帶著幾分凝重的深遠目光,看著遠處,那碧水藍天之間,一抹陽光,看起來如此美妙。
天色這般上好,卻拂不去他眼中的陰霾。
“少主的意思是,恐怕這一次也是他們設下的圈套,想要引少主,親自出馬。”
“確實有這個可能。”玄空心裡早已有了計較,“龔先生,我們不得不防備,若是一招棋錯,便會步步錯,一步一步輸下去,我玄空小築身負重任,為了整個一川大陸,此刻絕對也不能慌了手腳。”
“少主說的是,還是少主心思透亮,高瞻遠矚。”
“先不急著去。龔先生再令人打探,若是寧國那邊再有進展,我們再出手不遲。”
龔先生連連點頭,覺得玄空說的話,句句有力,字字珠璣。
少主的安危重於一切,絕對不能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出現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