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有人比葛夫人更清楚這座老煉丹城的地形。
葛夫人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滿臉淒涼,“跟我來。”
弗月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似乎在無聲之間給她一股莫大的力量一般。
二公子也表現的十分深沉,一行人踏著古老的青石磚路,踩著偶爾能看見腳印的塵灰足跡,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老煉丹城的城主府。
老煉丹城的城主府,即便隔著久遠的時間,依舊難以阻攔它散發出來的恢弘大氣的魅力,沉甸甸的韻味,鑽進所有人的眼神當中。
心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震撼感。
葛夫人的嘴角囁啜著,不知道是想說些什麼,她出神的眼神席捲著莫大的驚慌失措,那是一種恐懼,對某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的恐懼,而恐懼當中,還繾綣著說不盡的決然。
這樣的表情,實在是太不同尋常,完全吸引了穆千潼的視線。
玉火炎感覺到,視線也向葛夫人看了過去,稚氣的臉龐上,兩道高傲的眉微微的蹙在一起。
一行人進到城主府當中,果然就聽見雜亂的爭吵聲音,地上還有著未散盡的血氣,一看就是已經大打出手。
弗月幾乎第一個衝了出去,沈勤歌緊隨其後。
城主府的巍峨大殿內,到處一片狼藉。
兩隊人馬此刻已經在其中劍拔弩張。
一邊,是燕莊裡那些煉丹師,他們在煉丹之上可能天賦異稟,可是和武靈師相比,遠遠不是那些武靈師的對手。
另一邊,果然不出穆千潼的所料,躲在眾多高手之後的中年男人,赫然就是那位侯爺。
之前發生的一切,果然都是他的自導自演。
看見他們進來,那侯爺臉上浮現出猙獰扭曲的笑容,好像看著獵物終於走進了陷阱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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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葛夫人一行人的出現,也讓那些煉丹師屏住了呼吸。
空氣裡靜的可怕。
那侯爺從人群后走了出來,朗聲笑著說道:“好,很好,葛夫人和二公子終於來了,那就說出煉丹爐的下落!”
“你沒有死?”沈勤歌滿臉錯愕的表情,“那你留下的那首殘缺的詩句是怎麼回事?”
那侯爺冷冷笑著,扭曲的臉上,張狂的神色讓人駭然。
“如果不是那些詩句,你們怎麼可能會把燕莊翻得天翻地覆,怎麼會翻到這個古老的城池來,你們應該感謝本侯,如果不是本侯,你們這輩子也見識不到上千年風雨不動的老煉丹城的全貌風采。”
“白歌好似雲上約,幾柳湍急生煙藍。望浮層前美人氣,一晌至善無人問。折戟黯然玫色殘,數年風霜爐內難。風為之到白頭意,闌珊燈火酬安然。緋蒲時轉十八步,霆榭水霞有光燕。三奇諳僻一直默,一卷殘陽芳華笑。攬月雪舫人不識,蕭蕭桃雨繽紛下。器師繪骰系無用,一紙雲煙望明天。”
“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弗月控制不住的問道。
既然侯爺從他們一進門之後,就問他們煉丹爐的下落,恐怕這首詩和煉丹爐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看他深思回憶的表情,這首詩恐怕有著很多她並不清楚的意思在。
而隨著他念出的所有詩句,全場,唯有葛夫人一個人眼神顫抖,發白,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把煉丹爐交出來!”那侯爺目眥欲裂的瞪著他們這一行人。
穆千潼彎了彎嘴角,聲音不輕不重的說道:“侯爺這麼想要煉丹爐,不如看看上面的畫像。”
那已經半歪著的七零八落的畫像,看起來像是一個絕世佳人的大美人。
侯爺看見那畫像的一剎那,眼神裡兇悍的光芒幾乎亮瞎所有人的眼睛,有幾個煉丹師已經連滾帶爬的向外衝去,好像生怕跑慢了一步,就要葬身在此一般。
那侯爺緊緊捧著畫像,全身的戾氣都好像在凝聚一般。
他幾乎從齒縫裡吐出字一樣,說道:“三十年前,在南地有一個煉丹痴迷的強大帝王,他得知煉丹城裡擁有可以煉製高等級極品丹藥的煉丹爐,所以不折手段的來到這裡,將整個煉丹城所有人全部害死,偌大古老的煉丹城一下子空無一人。當年,本侯如果不是躲在柴後,恐怕也會死在這裡。本侯所有的親人,整個煉丹城的血仇,怎麼可以湮滅?”
他的話,震撼在每一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