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封翹起二朗腿兒,上半身靠在椅子上:“先是地痞尤二毛過來給我搗亂,接著就是程義聚過來敲詐我,說我從外國人手裡學的手藝,有私通外敵的嫌疑。他想問我要三百兩……”
說著伸出三根手指,瞟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程紅梅,見她好象無動與衷,心裡暗暗好笑,程義聚可是你的叔父,你裝的倒挺像的。接著說:
“我當然沒有滿足他。他氣憤不過,竟然將我告到縣衙,想將我治一個大罪,想獨吞我的生意。結果事與願違,他敗訴了,捱了五十大板,屁股都打爛了,血呼淋啦的很慘很慘。”
聽到此處鄭顏神情一怔,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程紅梅。她身體微微一顫,顯然吃驚不小。
程義聚去縣衙告狀前夕,來這兒找過鄭顏,他想鼓動鄭顏去縣衙告狀,鄭顏以鄭封是自己好朋友為藉口嚴辭拒絕了他,還威脅他,如果他做得過分,將終止賣糖葫蘆的協議。
關於這件事,鄭顏感到深深地羞愧,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如果他不將鄭封從葡萄牙人那兒學手藝的事講給妻子程紅梅,或者程紅梅知道以後並沒有傳給她的叔叔,鄭封是不會遇到這個難關的。
出人意料的是,程義聚真的去縣衙狀告鄭封,而且打輸了官司,還捱了打。程義聚之所以搬磚砸了自己的腳,是他睹財起意作人不行。用一個字評價:該。
鄭顏搞不懂的是,事情都過去了,現在鄭封過來提起這事,有幾個意思?難道是想質問自己為什麼向外人透露他向外國人學藝這件事?
鄭封又道:“如今他在東市混不下去了,聽說他準備搬離南召縣,到外地去謀生。”
“啊,這事我還不知道。”鄭顏確實不知道。雖然他與程義聚簽訂有協議,雙方合作賣糖葫蘆,但程義聚來取糖葫蘆是每天早上,現在卻是下午,還沒到他提糖葫蘆的時間點。
鄭封笑道:“幾個月前,我向你承諾,幫你在北市搞個鋪子,讓你也有店,在店裡賣糖葫蘆。現在我有了目標,雖然不是北市,總算是有了。”
鄭顏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接下程義聚在東市的店鋪?”
鄭封:“正是此意。”
“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
“你知道的,他和我合作賣糖葫蘆。如今他剛倒黴,我立刻就盤他的店,好像有落井下石之嫌。”
“落就落唄。他搬離南召縣,店鋪空著也是空著,讓給你這樣的合作伙伴,不是正好?”
鄭顏手摸下巴,再次掃瞄了一邊呆立不言的程紅梅。程義聚可是她的叔叔,如今她的叔叔倒了黴,他的仇家就坐在面前,她竟然能無動於衷,真是佩服了她的耐心。
“容我仔細想想再作決定也不晚。”鄭顏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深思熟慮,三思而後行。
鄭封也很豁達,說道:“事情我已經告訴了你,盤不盤在於你自己。要知道每個市都是寸土寸金,能在市裡搞到一個店鋪,不是那麼容易的。你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了那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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