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楊三刀確實輸了,可謂是輸紅了眼睛。現在聽到老楊頭說,他手裡還有五兩閒錢,立刻動了心思,想從老頭手中搶過來,當作賭資,再去賭場翻本。
楊三刀目露兇光,步步緊逼,試圖從老頭手中搶錢。老楊頭看情況不妙,則膽戰心驚地步步後退,保護著貼身藏著的銀兩,極力勸他。
他輸紅了眼睛,失去正常的理智,形如一頭髮怒的野獸,竟然真的從老楊頭身上搶錢。
“你瘋了不成?我是你爹!”老楊頭上了年齡,老胳膊老腿的,根本不是楊三刀的對手,身上的錢,很快被他搶到手。
攤上這樣一個牲畜兒子,老楊真的害怕了。一把攥住他的衣角,死死抓在手裡不放鬆:“這些錢不能拿去賭,不能再賭了啊。”
“起開!”楊三刀不耐煩地大力一甩,想甩開老楊頭的手。奈何老楊頭抓得緊,他甩了幾次都沒能甩開他。楊三刀大怒,轉身面對老楊頭,雙手推住他的胸口,用力一推,將老楊頭推翻在地。
老楊頭一翻身,抱住楊三刀的小腿,悲憤道:“我是你爹,我是你爹,你竟然敢跟我動手,你個牲畜,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楊三刀想走卻邁不開腿,向後蹬了幾下,沒能甩開老楊頭。他憤怒了,用盡全部力氣,蹬了幾腳:“死開,你個老不死的!”他不管不顧地狠命踹,結果有一腳踹中老楊頭的胸口。
年邁體衰的老楊頭,本就經不起折騰,又被踹中胸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楊三刀看到老楊頭閉上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以為老頭假裝昏迷,根本沒有心情管他的死活,而是拿著錢,奪門揚長而去。
在冰涼的地上躺了不知多久,老楊頭慢慢甦醒過來。雖然醒了,眼前仍然直冒金星,胸口發悶,喘不過來氣。在地上又躺了許久,身體漸漸恢復一些,他用手勉強撐起身體,半倚半靠在牆上。
天色將黑之時,以手扶牆,老楊頭終於站起來,心中悲涼萬分。他深刻地知道,兒子楊三刀變了,確實變壞了。他再也不是小時候,跟在身邊步步不離的小跟屁蟲。現在的他長大了,翅膀硬了,有能耐了,竟然敢跟自己的親爹動手。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這次如果自己伸伸脖子忍了,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是無數次忍耐。
正如他二姐所說,將來的他只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他已經跟敢親爹動手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他不敢幹的事?在不遠的將來,可以想像,他一定是橫行不法的江洋大盜。
而等著他的,一定是殘酷無情的律法的懲罰,如同早晨時自己做的噩楚,一定是喋血滿地的悽慘下場。
這一切都是自己從小寵他慣他造的孽,是自己過分溺愛兒子,將他給寵壞了。他的本質並不壞,自從染上賭博以後,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
自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自己若不救他,誰還會救他?現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將他關進監牢,讓他承受律法的懲罰,透過律法的改造,將他限制在籠子裡。
自己決不能再等下去,不然楊家一定會絕後。
想到這裡,老楊頭強忍著頭暈眼花,邁開腳步,步履蹣跚地離開家門。在路上遇到同村村民,有人關心地問他怎麼了,臉色為何如此差。
老楊頭苦笑一下,掩飾說身體不舒服,並沒有將事實真像告訴對方。用了半柱香的時間,老楊頭一步一挪地終於來到鄭封家。
鄭封一家人正吃晚飯,看到黑暗中有個瘦小的身影艱難地挪過來,鄭辮大聲質問是誰。
老楊頭以微弱的聲音回道:“是我,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