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個青皮比較二桿子,看不清眼前形勢對他們不利,硬是站在楊三刀面前,伸開胳膊攔著鄭辮和鄭封綁楊三刀。
“先把話先說清楚!”那青皮歪著腦袋,瞪著一雙眼睛,沒理犟三分道,“你們說他拐賣人口,他就拐賣人口了嗎?凡事都講證據,都講個理是不是?”
鄭封指著楊三刀憤憤不平:“三年前,楊三刀藉口鄭顏的母親有病,送到了縣城治療,將鄭顏騙到馬車上,說送他去縣城。當時我也在場,我看穿了他的伎倆,與鄭顏一起坐他的馬車,一同被拐賣到南方。”
停頓一下,鄭封接著又說:“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同夥。”
青皮歪著腦袋問:“他的同夥是誰?你能認出來嗎?”
鄭封想了想說:“當時天黑,看不清楚是誰。但是我見了他,一定能認出他來。”說著,鄭封將一幫青皮一個挨一個看了一遍。
鄭封目光接觸到哪個青皮,哪個青皮心裡頓時發憷,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生怕鄭封突然指認他們,說他們是楊三刀的同夥,從而遭到無妄之災。
“他的同夥今天不在場。”鄭封看了一圈後搖搖頭說。
那青皮瞬間氣壯了起來:“既然你指認不出他的同夥,那豈不是你一張嘴,你說楊三刀拐賣,他就成了拐賣的人?這樣不合適吧?”
鄭封有些語結,是啊,當時除了自己和鄭顏以外,沒有第三者在場,找不到證人幫忙。但拐賣自己的楊三刀就躺在眼前,豈能白白便宜他?
鄭封挺挺腰桿,拍拍自己的胸脯:“要說證人,我就是證人。這是板上釘釘,錯不了的事兒。”
青皮:“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鄭顏慢吞吞走到青皮面前:“鄭封一個人說了不算,那我也指認楊三刀是拐賣孩子的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青皮:“你是哪根蔥?”
鄭顏:“我叫鄭顏,當時他騙的人就是我。為了保護我,鄭封寧願與我呆在一起。現在有兩人同時指認楊三刀,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青皮仍然不認輸,梗著脖子說:“你們是一夥的,你們事先串通好的說辭,這不算,這不算……”
看到青皮不識相,鄭顏的父親鄭同火冒三丈,跳到他面前,揪住他胸口衣服命令道:“這是鄭家莊,是我們的村子,你算哪根蔥,站在這兒指手劃腳的?”
看熱鬧的人在後面大聲喊:“綁了他,綁了他,將他一起綁到縣衙去,看他的樣子就不是好鳥。”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青皮雖然強橫,在鄭家莊卻沒有幫手。他更沒料到大家同仇敵愾,會說出將他一起綁到縣衙的話,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只好灰溜溜躲到一邊去了。
他一躲開,再無人阻攔,鄭辮果斷走過去,三下五去二,將地上的楊三刀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拎著繩子一頭,將他從地上提溜起來。
此時的楊三刀滿臉汙血,頭髮亂蓬蓬的,像一個鳥窩。他無精打采的,面如死灰,更是不敢當著大家的面抬起頭,而是彎著腰,低著頭,生怕大家認出他似的。
“送他去縣衙,將他交給縣尊大人。”
“竟然拐賣同村孩子,枉披一張人皮!”
“早看他不順眼了,現在決不能饒他。”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揍他,揍他!”
村民們群情激昂,一夥人衝上去,對著綁得結結實實的楊三刀,你一拳,我一腳,片刻功夫,將他打得面目全非。衣服破了,臉也成了花臉貓。
楊三刀形如枯槁,一句話也不說,任憑大家撕扯亂打。
還是鄭辮出面制止了大家,要大家下手輕些,要是將他打死,事情就不好說了。
眾人這才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