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剛起床,鄭封二人還沒來及吃完早飯,尼古拉斯突然又來了,這次他毫不客氣地將鄭顏帶離了古堡。
鄭封非常焦急,攔在尼古拉斯身前不讓他離開,問他要將鄭顏帶到哪裡去。
尼古拉斯語氣平淡回答說,經過一天的考驗,鄭顏不合適讀書,只合適給少爺放狗當狗奴。
狗是人的寵物,人怎麼能當狗奴?這不是侮辱人格嗎?鄭顏當然哭著嚷著不願意去,可他胳膊扭不過大腿,還是被尼古拉斯從古堡拖走了。
鄭封氣極了,千里迢迢來到這兒,難道就是給外國人當狗奴的麼?這樣的安排一定不是尼古拉斯臨時想起的,肯定是雪莉小姐在背後添油加醋所致。
鄭封首先想到的就是昨天貝殼的事,興許是鄭顏不願將貝殼給她,從而惹怒了她,她報復鄭顏,才將他從課堂帶走。
這個豔若桃李心如蛇蠍的女人,自己必須想辦法懲治她一番。
但是,自己報復她時一定要做到自然天成,像是偶然發生的巧事,不能使人看出是自己在報復她,不然自己也會步了鄭顏的後塵跟著一起倒黴。
進了課堂,鄭封見到傑克和雪莉,因為生他們的氣,紫著臉色一句話也不說。
二人與往常一樣談笑風聲,渾似沒事人一般,根本不將鄭顏發配去放狗放在心上。
鄭封壓抑著不滿情緒問她們:“為什麼讓鄭顏去放狗?讓他陪著我們一起上學,不是更好嗎?”
“喂,鄭封,你不要替他講情,他不合適留在這兒。”雪莉說話時的神氣像高高在上的神,彷彿施捨叫花子一般,“你應該慶幸帶走的是他而不是你。誰讓他不送我貝殼呢?而你就非常懂事,比他強了許多。”
鄭封心裡沒有產生一絲幸運的情緒,反而生出一種厭惡之感。當然了,鄭封掩飾得很好,沒被她們發現出來。鄭封又問:“這樣以來,課堂上只有我們三個人了,人數還是少啊?”
雪莉傲然稱道:“這個你不用操心,過一段時間,爹地會再收留一個人,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女孩子,讓她陪著我一起玩耍。”
傑克接過去說:“鄭封你不要擔心鄭顏,你還可以每天看到他,與他在一起吃飯,一起休息。他沒有離開澳門,離我們也不遠,就在這座古堡外面,只不過是去替我放狗而已。”
聽到如此,鄭封懸著的心才稍稍放鬆。只要每天可以見到鄭顏,自己找到合適的機會,還可以隨時將他帶離這兒。
接下來一段時間,鄭封萬分小心陪著她們上課玩耍,縱使自己忍耐萬分,縱使自己心中怒火萬丈,也掩飾得很好,從不得罪她們,不使他們對自己施加懲罰。
過了大約有十天左右,又來了一名女孩子,她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纖細如柳,不施粉黛卻眉目如畫,模樣俊俏極了。她叫慧蘭,但她來到這兒後,雪莉給她起了一個新名字叫雪菘。
她似乎也是被拐賣至此的少女,大概是她非常想念她的家鄉,每天早晨進課堂的時候,臉上都著顯而易見的淚痕。她每做一件事都要請示雪莉,每走一步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裡做得不對而墜入人生的深淵。
這樣以來,課堂上有了兩男兩女四個人。男孩和男孩在一起玩,女孩和女孩在一起玩。
偶爾的時候,四個人也在一起聊天,但都是無關痛癢的事情。四個人在一起從沒有發生過矛盾,更沒有爭吵,氣氛似乎和諧極了。
只有鄭封知道,這只是表面的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湧動。那個叫雪菘的女孩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展露過由衷的笑臉,每天都是強顏歡笑陪著她們一起開心而已。
鄭封明白,她還是想回家。
鄭封也想回家,鄭顏也想。想歸想,卻缺少實現理想的機會。
麥迪經營的生意非常龐大,每年的營銷額有數百萬兩白銀之巨。在如此巨大的利潤驅使之下,主管澳門的香山縣縣令對他們視若神明,而對他們的違法舉止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澳門這片彈丸之地上,麥迪就是說一不二的土皇帝,雪莉姐弟二人就是驕傲的公主和王子,對所有僕人都有生殺大權。
鄭封陪著一萬分的小心,每天如履薄冰,小心侍候才爭取到陪他們讀書的自由。
鄭封心裡明白,一旦自己哪裡做錯惹他們不高興,會有無數個人源源不斷被拐賣至此,自己會被別人所代替。失去自由之後,再想從容離開這兒,比登天還要困難。
這段時間,鄭封吃到一種又鹹又甜的東西,這種東西像是饅頭,但比饅頭更有滋味,比饅頭更膨鬆。它的表面似乎抹了一層油,每次吃完,手上總留下一層若有若無的油漬。
鄭封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問了傑克才知道這種東西叫麵包。前世之時,鄭封吃過麵包,但那種麵包是在烤箱用電烤製出來的。現在沒有電,這種麵包肯定不是烤出來的。
這種美味引起了鄭封的興趣。自己喜歡吃,那麼別人是不是也喜歡吃呢?如果返回家鄉後,賣掉這種東西,應該得到不少的錢財。將這種異國風味的食物帶回家鄉,自己總算沒有白到澳門一趟。
鄭封央求傑克帶自己去看看麵包的製作過程。傑克很欣賞鄭封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他欣然同意了鄭封的請求,使鄭封有機會走進後廚,看到了麵包的製作方法。
麵包的用料有面粉、糖、鹽、發酵粉、雞蛋和奶油,將所有材料揉在一起,發酵一個時辰,再拿出麵糰揉十分鐘,擠掉裡面的氣泡,弄成一個個小麵糰,用擀麵杖擀平,鋪成長條型,醒發一會兒後,放入爐子烤二十分鐘就成了。
麵包製作過程並不複雜,看了幾次以後,鄭封將製作過程牢牢記在心間,確信回到家鄉自己也會如法炮製出面包才高興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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