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鄭封拍拍鄭顏的肩膀,安慰他不要過度悲傷,興許這只是意外。
鄭顏抹一把眼淚,猛然抬起頭,說道:“你不要再說了,說了我也不聽。他說孃親患了重病,我心都亂成一團麻了。”
正所謂事不關心,關心則亂,目前鄭顏就是如此。
相反的,鄭封置身事外,反而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冷靜地觀察著形勢,想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方法。
鄭家莊離縣城一里之遙,乘坐馬車速度很快,不肖片刻即到。但二人坐在馬車上,一直到天色黑下來,楊三刀都沒有停車的意思。
越是如此,鄭封越是篤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隨著時間的延長,鄭顏也著急了,扒著車窗呼喚楊三刀,問他距離縣城還有多遠。
趕著馬車的楊三刀敷衍說馬上就到,讓二人坐好,到醫治鄭顏孃親的地方,他就會停車讓二人下來。
可楊三刀終於停車時,天已經很晚了,半圓的月亮高高懸掛樹梢,四周非常安靜,似乎是人跡罕至的荒野之上。
鄭封對鄭顏悄悄說道:“接下來你聽我的吩咐,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不知道怎麼回答時就讓我來回答。你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吵著見孃親。記住,這很關鍵。”
“你什麼意思?”鄭顏不明所以地問。
鄭封恨恨地說:“我們被楊三刀給騙了,你的孃親根本沒病,這只是他騙你的一個藉口,接下來我們會被賣到遠方去。無論離家多遠,我都永遠跟在你的身邊,將你帶回家。”
鄭顏萬分不信:“既然明知是騙局,你還要隨我一起上車?”
鄭封:“當時我不太肯定他是否騙你,但現在我敢肯定,這鐵定是騙局。那時我若離開你,趕回去向家人報信,興許還有辦法救你,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鄭顏道:“那我們下車就逃跑,你向東,我向西,兩個人兩個方向,他一個人難道還能追上我們二人?”
鄭封回道:“不要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天黑路生,誤入歹人手中將會性命不保。楊三刀只是想從我們身上賺些錢而已,他還沒有太深的惡意。如果我們逃跑,激發他心底的殘忍,我們都危險了。”
鄭顏:“難道我們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我們賣掉?”
鄭封:“這是眼下唯一的好辦法。記住,我們是南陽府南召縣北一里鄭家莊的人,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刀山火海,只要我們記住我們的家,就可以趕回來。”
“你們二人呆在車上嘀咕什麼呢?給我下車!”楊三刀惡狠狠地上了車,手中拿著兩條繩索,二話不說,捆牛羊似的將二人的手腳綁上。
月亮似乎也不忍看這一幕,躲進厚厚的雲層。
夜,更黑了。
約有一袋煙的功夫,遠處駛來同樣蒙著黑布的一輛馬車。車上跳下來兩個人,與楊三刀一陣商議。
對方只要一個人,結果楊三刀帶來兩個。對方對此十分不滿。楊三刀指天發誓說,這兩個孩子都很年幼,只有十歲左右,什麼事都不懂。對方半信半疑,又商量一陣子,才交了錢。
接過錢以後楊三刀萬分欣喜,這意味著又有了賭資,可以歡天喜地好好玩幾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