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耀追到嚴冬盡的時候,嚴小將軍站在通往正堂的甬道里,背靠著甬道的牆壁,仰著望著天,看模樣是正在想著什麼事。
“怎麼了?”瞥一眼跑到了自己跟前的房耀,嚴冬盡低聲問道。
房耀忙道:“陳府的小姐都死了。”
嚴冬盡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如何反應,說什麼話才好。
房耀也不好替自家嚴少爺胡亂拿主意,所以房耀將嘴閉,站在那兒等著嚴冬盡說話。
只待了兩個人的甬道,這麼安靜了下來。
牆根那裡突然有隻蟲叫了起來,野地裡討生活的蟲子,個頭不大,但叫聲很響,這蟲鳴打破了甬道的寂靜。
嚴冬盡嗤笑了一聲,問房耀:“你說陳信芝他圖什麼?”
房耀說:“這還能圖什麼?圖權圖利唄。”
“他以為我沒膽子,”嚴冬盡咬牙說道。
房耀剛想問嚴少爺你說的是什麼膽子,見嚴冬盡站直了身體,手在腰間佩刀的刀柄按了一按,這位轉了身往甬道南頭走去了。
“去跟小姐說,我知道了,”嚴冬盡背對著房耀交待了一句。
房耀追著嚴冬盡跑,小聲問道:“那親衛營呢?嚴少爺,要調動親衛營的人嗎?”
嚴冬盡說:“不用,你帶人將內宅守好了行。”
房耀得了嚴冬盡這句話,才應了嚴冬盡一聲是,停下腳步不追著嚴冬盡跑了。
“嚴少爺,”聽見正堂外的侍衛喊嚴少爺,陳信芝面的肌肉輕輕顫了兩顫,人面向正堂的門站著了。
要說緊張,陳將軍也不怎麼緊張,跟隨莫望北征戰半生,什麼樣的要命場面陳信芝沒見過?再說要面對的人也不同,這要是莫桑青過來,陳信芝可能還會緊張,畢竟莫桑青不好對付,但嚴冬盡?陳信芝還真沒把嚴冬盡放在眼裡。
嚴冬盡走進了正堂,面無笑容,目光看著也冷,但在場的將軍們都沒見怪,嚴冬盡慣賞是一張冷臉對人。
“幾位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嚴冬盡也不見將軍們見禮,只是開口問道。
“聽說大將軍病情加重,”有將軍馬道:“是這樣嗎?”
嚴冬盡面不改色地道:“沒有的事。”
“那我們現在能見大將軍嗎?”在求見的莫大將軍的話,馬從另一位將軍的嘴裡說了出來。
“可以,”嚴冬盡將頭點了一下。
嚴冬盡這句可以一說,在場的人頓時都放鬆了神情,唯獨陳信芝變到臉色,莫望北醍過來了?這怎麼可能?
“來人,”嚴冬盡衝正堂外道:“去請大將軍過來。”
正堂外有侍衛高聲應了一聲,蹬蹬蹬地跑走了。
嚴冬盡看看在場的諸位,道:“是誰說我叔父病情加重的?小姐專門從京師將太醫正孫方明請了來,據我所知,還沒有這位看不好的病。”
“老陳,”有將軍看向了陳信芝,道:“你唬老子?”
眾人一起看陳信芝了,嚴冬盡才在走進正堂後,第一次看向了陳信芝,驚訝道:“是您?”
陳信芝心裡著慌了,看嚴冬盡的樣子,莫望北好像是真的醒了,還能自己過來看他們,那他要怎麼辦?
“老陳,你是聽誰胡咧咧的?”有與陳信芝關係好的將軍,想找個臺階給陳信芝下。
嚴冬盡慢吞吞地,看似不經意地往陳信芝的面前走。
陳信芝咬一下牙,將心一橫,這個時候他只能信一方了,“等見到大將軍後再說,”陳將軍道:“大將軍若真沒事,我陳信芝給大將軍磕頭認罪,任由大將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