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句心疼雲墨的話,竟能招來嚴冬盡這麼一個反應,莫良緣驚呆了。
嚴冬盡卻想想還是心氣不順,壓低了聲音跟莫良緣抱怨:“在遼東你是這樣,盡操心別人的事,有這空,你多操心操心我該多好?”
莫良緣這會兒都震驚了,她沒重活這一世之前,她在遼東是沒怎麼操心過嚴冬盡,可她沒心沒肺的活著,她操心過誰?“我在遼東操心過誰啊?”心裡這麼想著,莫良緣也這麼問了。
嚴冬盡眉頭都擰起來,小聲道:“叔父和大哥也算了,你操心他們是應該的,你為艾久哭過,還操心過周淨老那麼傻,以後娶不媳婦的事,你還操心過展翼,他看了在叔父身邊伺候的晴女,你為了這事忙活了半天,我說了,他倆成不了,最後怎麼樣?晴女喜歡的根本不是展翼!還有……”
嚴冬盡列舉罪狀一樣地說給莫良緣聽,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要壓不住,“我倒寧願你去買裙子,買首飾,也好過你沒事瞎操心!”嚴冬盡又瞪了莫良緣一眼,怨氣幾乎要衝天:“府裡那幫人沒你操心,他們也過得好著呢,你怎麼不操心操心我在軍營過得好不好呢?”
莫良緣目瞪口呆,做夢一樣地問道:“你在軍營過得不好?”
嚴冬盡撇嘴。
“我幹過這麼多操心的事?”莫良緣不相信地問,隔世再回,遼東的白山黑水在莫良緣的記憶裡都模糊了,更別提她能記得多少自己在遼東大將軍府裡的歲月了,只記得她與嚴冬盡在一起的日子並不多,嚴冬盡常年在軍營,而她在遼東大將軍府裡做她的大小姐。
嚴冬盡將傷手背到了身後,吸了一口被雨水浸著,飽含了溼氣的空氣,跟莫良緣說:“回頭我去京師城裡轉轉,給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首飾,我給你買。”
莫良緣完全理解不了,這話題怎麼跳到買首飾來的,“首飾宮裡有啊,”莫良緣看著嚴冬盡小聲道:“為什麼要出去買?”
“宮裡的首飾不是我買的啊,”嚴冬盡又擰眉頭了,說:“怎麼?你喜歡宮裡的首飾?”
“我喜歡你買的,”莫良緣哄了嚴冬盡一句,她現在哪有心情想首飾的事?
“大哥,”嚴冬盡道:“大哥其實有點死心眼。”
跟不嚴冬盡的話題轉換,莫良緣只能閉嘴等著嚴冬盡說下了。
“秦王要造反讓他造反是,”嚴冬盡嘀咕道:“秦王打到京城來才好,城破國亡,我們正好帶你回遼東去,誰當皇帝關我們什麼事?”
如果折大將軍這會兒在,要驚訝,嚴冬盡這想法,跟他家老大的想法如出一轍了。
“這話你跟大哥說了?”莫良緣問。
“我說了有用嗎?”嚴冬盡道:“大哥能聽我的話?他也是天生操心的命,算將秦王打敗了又怎樣?是小皇帝能領他的情,還是睿王能領他的情?領個屁情,別到時候飛鳥盡,良弓藏,我謝謝老天爺了。”
莫良緣仍是有些發怔,“你是這麼想朝廷的?”
“是,”嚴冬盡直接道:“我是這麼想的。”
莫良緣沉默了。
“算了,”嚴冬盡卻在這時將手一揮,道:“大哥決定的事,我們照辦是。”
“冬盡啊,大哥不是死心眼,”莫良緣拉一下嚴冬盡的手。
嚴冬盡說:“那他管這事做什麼?秦王是衝著京城來的?”
“秦王拿我作伐,說我虐殺鄭貴妃,我與睿王的那些閒話……”
嚴冬盡一聽莫良緣這話又怒了,“這種胡說八道的話,你說它做什麼?”嚴小將軍怒氣衝衝地打斷了莫良緣的話,“造反造反,往你一個姑娘的身潑髒水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