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曉看一眼仍是坐著的莫桑青,想說話又有所顧忌的模樣。
嚴冬盡眉頭一擰要發作,今天層出不窮的一樁樁,說起來都要命的事情,已經將嚴小將軍的耐性消磨殆盡了,這會兒若是再出一件事,哪怕這件事不要命,嚴冬盡也得炸。
“冬盡,”莫桑青在這時喊了嚴冬盡一聲,衝嚴冬盡搖了一下頭。
嚴冬盡吸了口氣,刀尖朝下,將戰刀戳放到了地,莫桑青讓他忍,那嚴冬盡得忍。
將目光又轉回到燕曉的身,莫桑青笑了笑。
燕曉見莫桑青笑,心情有些放鬆了。
“看來這個老太太是你厭惡的人,”莫桑青說道:“不然你不會想借我們的刀,除了這老太太。”
剛放鬆了心情的燕曉,一下子又慘白了臉色。
原本低頭看自己戰刀的嚴冬盡,猛地抬頭看向了燕曉,目光之兇惡,讓燕曉相信,若不是有莫桑青在場,這個眉目如畫的少年將軍能立時斬殺了她。
“正想護著她,”莫桑青又道:“那你們將她安排進暗室之後,應該集體離開,不讓人注意到這間藥鋪才是,我並沒有下令殺人,所以你們出藥鋪沒有生命之憂,你們為什麼不走?你想讓這老太太死,”莫少將軍下了定論。
黑袍老太太下巴被嚴冬盡卸了,這會兒說不出來話,但看著燕曉的目光,顯然是要殺了燕曉的目光。
莫少將軍看一眼這老太太,問嚴冬盡道:“冬盡你說呢?”
嚴冬盡低頭看看躺在自己腳下的老太太,說了句:“一點驚訝之情都沒有,說明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關係並不好,那為什麼這老太太還會躲在藥鋪,並篤定燕曉不會出賣她?無非是這老太太身份高於燕曉,手有能治住燕曉一行人的東西罷了。
“我看她的樣子,”莫桑青看著燕曉道:“她是一個巫。”
燕曉將嘴唇咬得發白,卻沒有出聲。
“烏骨草的解藥你有嗎?”莫桑青問。
燕曉仍是不作聲。
“若是讓關外的人知道,你出賣了一個巫,”莫桑青壓低了聲音道:“那你的部落不殺你,無法向王庭那裡交待了?”
燕曉看莫桑青,莫桑青嘴角這會兒還是噙著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燕曉突然問道:“你能幫我殺了她嗎?”
黑袍老太太在地身子猛地一顫,只可惜膝骨碎裂了的人,用了太大的力氣也無法站起身來,老太太越想起身,身形在地扭動地越發厲害,看著不似人,倒像是一隻蠕蟲。
嚴冬盡往後退了一步,沒碰這老太太。
莫桑青跟燕曉道:“那你有解藥嗎?”
燕曉又咬一下嘴唇,說:“你怎麼認定我有解藥了?”
“不然你憑什麼與我變條件?”莫少將軍反問道:“我像是會做白工的人?”
燕曉低了頭,神情有些難過,“你在麵館救了我。”
“可這次你沒有性命之憂,”莫桑青直接道:“你這次是想我幫你,幫與救不是一回事,區別很大的。”
燕曉看著莫桑青,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原來他並不溫和。
“我再問你一遍,”莫桑青嘴角噙笑地道:“你有解藥嗎?”
燕曉又不說話了。
莫桑青站起了身,跟嚴冬盡道:“我們走,出去後問問外面的夷人,這裡有個巫,看看他們要怎麼處理。”
對於關外的人而言,巫是必須要尊敬的,這些巫是可與神靈通話的人,也是醫生,是老師,是他們死去之後,讓他們的亡魂得已安息的引路人。對巫不敬,那可是死罪,僅僅不敬是死罪了,那出賣巫,想置巫於死地呢?
看著莫桑青帶著嚴冬盡往外走,燕曉有再多的心思和成算都沒辦法了,“我可以配,”燕曉姑娘衝莫桑青喊道:“我可以給你配出解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