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經換裝完畢的侍衛給莫良緣行禮。
莫良緣坐在坐榻，看不出疲倦的樣子，若不是肋下有傷，無法將背脊挺直，這會兒莫良緣的坐姿一定跟莫桑青一樣，如一把隨時會出鞘的戰刀一般。
折大公子原本坐下後，沒長骨頭一般，身體往下一攤，可看看與自己隔了一張茶几坐下的莫桑青，又看看坐榻之的莫良緣，折大公子只得也坐端正了身體，總不能他一個人癱著？
看著面前的侍衛行禮，折大公子問莫良緣：“這是？”
“他是那個要殺小韓妃的人，”莫良緣直截了當地道。
“什麼？”齊王騰地一下站起了身。
“不這樣，那小韓氏怎麼可能投到我們這邊來？”莫良緣語調平淡地道：“王爺這是覺得我欺騙群臣，人低劣嗎？”
“本王沒這麼覺著，”齊王馬否認道：“本王只是沒想到。”打死齊王也想不到，被百號官員圍著叫罵，莫良緣還能安排這麼一齣戲啊。
“這事，”莫桑青這時開口道：“這事似乎幕後另有其人。”
齊、睿二王，折大公子都愣住了，這事不是秦王做的還能有誰？
莫良緣笑了笑。
齊王想坐下的，這會兒又不坐了，指一下莫良緣，道：“太后娘娘也說是秦王啊。”
“嗯，”莫良緣道：“我是這麼認為的。”
莫桑青這時似是想起了什麼，改口道：“我只是想，鄭貴妃可是秦王的母妃啊。”
齊王爺坐下了，語帶嘲諷地道：“是啊，本王也想不到我們李家能出這麼一個畜生。”
睿王將手裡拿著的茶杯輕輕放下，看著莫良緣道：“傅氏那裡我們誰去說？”
“我去，”莫良緣道：“勞煩王爺去一趟康王府，康王妃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睿王點頭，雖然從康王妃那裡問出秦王會在何處起兵的可能性不大，但他總要去試一試的。
齊王這時突然問道：“你們要怎麼處置康王？”
“他身體不好，”睿王冷聲道：“這樣，聽天由命。”
睿王這話的意思是，老天爺讓康王活，那康王活，老天爺不開恩，那康王去死好了。
再死一個兄弟？齊王的心猛地揪起，疼的厲害。
“那我這去康王府，”睿王起身要走，跟莫良緣道：“是秦王害了我父皇，傅氏親眼看見了。”
“王爺放心，”莫良緣道：“論說謊，傅妃是很擅長的。”
宮裡的女人，會假話是本能，習慣說真話的，反而是真沒幾個。
“二哥，”睿王轉身又跟齊王道：“父皇的喪禮還是要照舊，壽皇殿那裡，拜託二哥了。”
齊王真想問問自己的這個皇弟，是不是在你李禎的眼裡，我是個守靈的命？
“我們走，”睿王招呼齊王走。
齊王復又站起，這一會兒目光落在折大公子的身。
折大公子見莫桑青進身送二位王爺了，這才跟著站起身來，專等著齊王跟他說話。
齊王這會兒是真說話，他有一肚子的話要說，罵秦王，罵他在位沒幹過正經事的父皇，罵康王心天高，卻有個紙糊的身子，罵朝廷官員，罵宮裡的奴才，齊王爺甚至還想罵睿王，罵莫良緣，你們倆現在當著權，可你倆把事情辦成現在這個鬼樣子？
齊王真想站在長樂宮裡破口大罵，這他孃的出得都叫什麼事？齊王的面目這會兒都有些扭曲，可最終齊王爺還是一聲不吭地跟在睿王身後走了。他誰也罵不了，秦王遠在天邊，他父皇死了，康王昏迷不醒，朝廷官員他指使不了，宮裡的奴才他罵了也出了心裡憋著的這口氣，至於睿王和莫良緣，他李祺自己都做不了的事，他又有什麼臉罵這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