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嬤嬤只敢在心裡嘆氣,她的主子沒跟太后娘娘正面對過,可她家主子跟太后娘娘的關係也說不好啊。 想到這裡,魯嬤嬤又覺得莫良緣行事讓她看不懂,這位太后娘娘沒有跟後宮嬪妃們打交道的意願,那些去長樂宮請安,想投靠莫良緣的先皇后妃們,無一例外都吃了閉門羹。
“她關了鄭貴妃,”韓妃這時又道。
魯嬤嬤說:“娘娘,那是睿王的意思啊。”
說完話,魯嬤嬤看見自己的主子笑了起來,這笑容看著怪異,在魯嬤嬤看來,她家主子這是快要瘋了。
“你說睿王是為了誰?”韓妃壓低了聲音問魯嬤嬤。
魯嬤嬤嚇得一激靈,正好這時走在前邊帶路的桂嬤嬤回頭看韓妃這裡,魯嬤嬤心裡更害怕了,忙跟韓妃道:“娘娘,長樂宮快要到了。”
韓妃在步輦坐端正了身體,跟魯嬤嬤道:“本宮知道,你是在讓本宮不要再說話了。”
“奴婢不敢,”魯嬤嬤忙低頭認錯。
韓妃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巨大宮殿,步輦時被魯嬤嬤塞進手裡的銀壺焐子,不知怎地突然間從韓妃的手滑落,“咣”的一聲掉在了雪地。
步輦停了下來,魯嬤嬤彎腰撿焐子,老嬤嬤的腰剛剛彎下,手還沒碰著歪在雪的焐子,一陣疾風擦著魯嬤嬤的後腦勺過去了。
驚叫聲響起。
魯嬤嬤愕然抬頭,見步輦倒在了自己的跟前,她的主子被步輦壓在了下面,位置還很不好,韓妃的整個頭顱都在步輦下面。
“娘,娘娘!”魯嬤嬤也驚叫了起來。
等桂嬤嬤等人回過神,著火似地跑到韓妃的步輦前時,魯嬤嬤已經帶著翠微殿的宮人太監們在抬步輦了。
“怎麼會出這種事?”桂嬤嬤扎著手,一連聲地問道。
韓妃不似貴妃娘娘那樣,可以坐四人抬的步輦,韓妃只能坐兩人抬的步輦,這會兒兩個抬步輦太監面無人色地跌坐在地,因為太過害怕,這兩位已經無法站立了。
眾人將步輦抬起,一看韓妃的模樣,有翠微殿的宮人直接哭了起來,韓妃娘娘這會兒頭破血流,腦袋的那個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雪。
魯嬤嬤了撲到自家娘娘的身邊跪下,想用手去按韓妃的傷口,替韓妃先把血止住,可手伸出來了,魯嬤嬤又不敢往下按,這是腦袋啊,能按嗎?
桂嬤嬤這時也跪下身,跟魯嬤嬤的一心救主不同,桂嬤嬤第一時間伸手去試韓妃的鼻息,康王前腳遇刺落水,後腳韓妃摔死了,這叫什麼事?
手背有風,韓妃還有呼吸,桂嬤嬤的身子一下子往下一癱,鬆氣的同時,桂嬤嬤也支撐不住了。坐在了雪地裡後了,桂嬤嬤衝魯嬤嬤道:“快送韓妃娘娘回去!”
魯嬤嬤看一眼前方的長樂宮,她們這裡離長樂宮更近。
“你還想讓長樂宮見血?”桂嬤嬤喝斥了魯嬤嬤道:“如今連你也不懂規矩了?”
魯嬤嬤咬著牙,從地站起,抹一把眼淚,跟翠微殿的眾人道:“我們送娘娘回去。”
要將韓妃送回翠微殿,需要步輦,眾人再看步輦的時候,這才發現抬步輦的太監手裡拿著一根抬杆。
“斷,斷了,”這太監哆哆嗦嗦地跟試圖跟眾人解釋。
“快送娘娘回去啊,”桂嬤嬤這時催促道:“先讓太醫給娘娘治傷,你們站在這裡,是想看著娘娘流血而亡嗎?”
來不及再多想了,魯嬤嬤和另一個嬤嬤,兩個人挽著手臂,抬著韓妃往翠微殿跑。
齊王這時候在翠微殿裡,當著眾人的面跟睿王說:“咱們的韓母妃去長樂宮,她不是找不痛快去了嗎?”
睿王坐在齊王的身旁,也理會齊王的話,睿王爺只看著床榻的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