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事，”睿王手指在桌案無意識地划動兩下，最後還是看著齊王道：“二哥，父皇的喪事交給你了。 ”
齊王說：“父皇的喪事不一直是我和老四在忙活？”
“是，我不孝，”睿王低頭道。
“沒人說你不孝，”齊王將手擺了擺，“老三，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那位太后娘娘，還有莫少將軍，你們接下來要幹什麼呀？”
康王這時強按著心裡的不安，開口道：“與鄭母妃和秦王府有關嗎？”
在桌案划動的手指一停，睿王說了句：“可能要有兵禍了。”
齊王騰的一下起身，神情激動地要說話，但隨即齊王又動作極慢地坐回坐椅去了，是了，秦王詐死，要奪皇位，這位可不得起兵造反嗎？
“三哥你說是在說笑嗎？”康王表現得極其驚訝，完全無法接受有兵禍要起的現實。
睿王搖一下頭，道：“這種事如何說笑？”
“那秦，”康王一個秦字說出口了，停頓片刻，才又道：“與大哥有關？”
“這事還用……”
“主子，”宮室門外在這時傳來了齊王府一個侍衛的聲音：“聖往壽皇殿來了，要給先帝爺香。”
齊王都愣住了，小皇帝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睿王起身看了齊王一眼，道：“聖來給父皇香是應該的，我們去接駕。”
三位親王魚貫出了宮室。
宮室外的風雪讓康王又咳又喘了好一會兒，康王說：“聖的身體不好，怎麼在這個天氣裡過來？”
睿王道：“因為他的身體不好，父皇的喪事才由你和二哥代勞了，四弟，你還想聖不想朝臣才好？”
睿王這話意有所指了，康王的臉色一白。
齊王搖一下腦袋，大步往前走去。
李祉聖駕到了壽皇殿前，看見壽皇殿的大門前，下跪迎他的人，將偌大的廣場跪了個滿滿當當，小皇帝的第一個反應是被嚇到了，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跪迎他。
“舅舅？”李祉喊走在步輦旁的莫桑青。
莫桑青與李祉對視了一眼，隨即低聲道：“聖是這天下的主人，臣子是理應跪拜君王的。”
李祉哦了一聲，扭頭又看面前跪著的眾人，說了聲：“平身。”
小皇帝聲音不大，而且虛弱，但眾臣山呼萬歲的聲音震天響了。
這是皇帝，李祉坐在步輦想，小胸脯不自覺地挺了起來。
睿王親自領了李祉進壽皇殿正殿，風從大殿橫穿而過，帷幔高高揚起，李祉一隻腳還在門檻之外，一眼看見了安置在重重帷幔之後的龍棺。
天晉皇帝的棺槨叫九龍抬棺，棺棺下都雕有五爪金龍，龍有九隻，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這九隻龍的龍眼都正對著正殿殿門。
李祉不知怎地，突然怕了，扭頭喊莫桑青：“舅舅。”
諸多目光一起落在了莫桑青的身，這位遼東大將軍府的少將軍在長樂宮沒住幾天，已經跟小聖的關係這麼好了？正經的傅家舅舅不喊，小聖喊你莫桑青做舅舅了？
頂著諸多各懷心事的目光，莫桑青衝李祉躬身道：“臣在。”
“聖，”齊王這時開口道：“壽皇殿的正殿不可以讓外臣進的。”
外臣這兩個字，齊王咬字咬得很重，李祉抬頭看了自己的二皇兄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