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嬤嬤低頭看看執意要從她懷裡下來，站在地的李祉，小皇帝面無表情的，在今日之前，洪嬤嬤很難想象小孩子也有這樣的表情，一時間洪嬤嬤都呆住了。
宮室裡傳出傅美景的哭聲，李祉轉身往廊下走，小孩兒身體不好，步子也走得不穩當，沒走幾步晃晃悠悠地眼看著要跌倒。
洪嬤嬤忙趕前幾步，扶住了李祉。
“走，”李祉道，他的母妃啊，說什麼他是她的命？為什麼從頭到尾，他沒聽他母妃問他一聲，聖你的身體可好？李祉低頭笑了笑，笑得洪嬤嬤聽著頭皮都發麻。
“聖？”門裡傳來莫良緣的聲音。
李祉回頭，對莫良緣關切的眼，李祉這會兒笑起來的樣子，看著像個五歲的孩子童了，“母后，我去我之前住的地方看看，”李祉跟莫良緣道。
“聖？”傅美景的聲音從宮室裡傳了出來。
“唉，”莫良緣嘆口氣，跟洪嬤嬤說：“帶聖過去，我與傅妃再說幾句話。”
洪嬤嬤抱著李祉走了，這一回小皇帝沒再要回頭。
莫良緣站在門前看著洪嬤嬤抱著李祉走沒影了，才轉身走回到了傅美景的床榻前，坐回到了原先的坐椅，道：“聖走了。”
傅美景看著莫良緣，突然道：“你故意的？”
“你這樣見聖，讓穆嬤嬤跪在院門前，難道不是故意的？”莫良緣笑了笑，“女人要會裝可憐，才會得男子憐愛，你是這麼得了先帝爺的寵的？”
傅美景將嘴唇咬得發白。
“聖才五歲，”莫良緣道：“你是讓他覺得我苛待你了，他又能做什麼？傅妃你莫不是忘了？聖還得我牽著他的手去朝堂呢。”
傅美景鬆開了咬著嘴唇的牙齒，道：“你想幹什麼？帶聖來，是為了讓聖從此厭惡我？”
“我祖父想殺了你，”莫良緣道：“睿王爺也不容你。”
傅美景臉的神情沒變化，跟莫良緣道：“太后娘娘不想殺我？”
“我不殺你，”莫良緣搖頭，“我殺了你，聖會恨我的，我怎能做這等蠢事？”
傅美景又咬起了嘴唇。
“傅家父子被下了大理寺天牢了，”莫良緣底道：“與他們一同被抓的，還有一個叫年歡喜的太監。”
傅美景的神情微動，但很快傅妃娘娘的神情又恢復了平靜，道：“年歡喜？這個太監出宮為我辦事，卻一去不回，這個奴才該死。”
“是嗎？”莫良緣道：“那看來是我枉做一回好人了，我讓人將年歡喜救下了。”
傅美景目光一跳。
“我祖父叮囑過我，不要讓你與聖母子見面，我若是知道你抓著個機會要算計我，”莫良緣說：“我不幹這事兒了。”
莫良緣的嘴角微微往彎了一個小大的弧度，明明是個很清淺的笑容，落在別的女子臉應是溫婉，落在莫良緣的臉卻是高高在，讓人親近不起來。
傅美景看不得莫良緣這張臉，想將視線挪開的，腦子裡這個時候卻突然生起一個念頭，傅美景看著莫良緣道：“你在拉攏我？”
“是，”莫良緣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傅美景沉默下來，面色看著平靜，腦子卻轉得飛快，她要想明白，莫良緣這個女人在跟她玩哪一齣。
“你死了，護國公怕要對付我了，”莫良緣低聲道。
傅美景眼珠轉向了莫良緣。
